那颗未被触发的**漆黑石髓**,静静躺在湿漉漉、沾满暗红污渍的石板上,表面的螺旋纹路在残存的幽蓝微光下,如同沉睡的眼瞳,缓缓旋转。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天,也许是几个月。地宫深处死寂一片,只有渗水偶尔滴落的回音。一次轻微的地层震动,或许是远处山体的滑坡,让这颗石髓沿着地宫倾斜的甬道,被裹挟着暗红粘液的污水冲刷着,一路翻滚、沉浮……
最终,它从一处被山洪冲开的、隐藏在山脚乱石堆下的狭窄缝隙中,被浑浊的泥水冲了出来。
**黑水村。**
这个依偎在浑浊黑水河畔的古老村落,刚刚经历了一场罕见的暴雨。河水暴涨,淹没了低洼的田地,也冲垮了村后老坟岗的部分土坡。浑浊的河水裹挟着上游冲刷下来的枯枝败叶、死鱼烂虾,还有不知名的淤泥,在村口淤积了一大片散发着浓烈腥臭的泥滩。
清晨,天刚蒙蒙亮。村里最穷困、也最胆大的光棍汉**赵老蔫**,踩着没过脚踝的淤泥,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村口泥滩里摸索。他指望能捡点被河水冲下来的木头或者值钱的玩意儿,换点口粮。
“呸!真他娘的臭!”赵老蔫啐了一口,泥浆溅了他一脸。他摸索的手突然碰到一个硬物,圆溜溜的,沉甸甸的,埋在冰冷的淤泥里。他用力一抠,一颗鸽子蛋大小、通体漆黑、表面布满奇异螺旋纹路的石头被他挖了出来。
“咦?啥玩意儿?还挺沉。”赵老蔫在浑浊的泥水里涮了涮,石头露出全貌。漆黑,吸光,那螺旋纹路看得久了,竟让人有点头晕目眩。他掂了掂,石头入手冰凉刺骨,那寒意似乎能钻进骨头缝里。“怪石头……说不定是个啥宝贝?”赵老蔫没多想,顺手就把石头揣进了油腻腻的破棉袄兜里。
**离奇,从赵老蔫的头发开始。**
当天晚上,赵老蔫就觉得头皮痒得钻心。他使劲挠,挠破了皮,流出的不是血,而是一种粘稠的、散发着淡淡腥臭的**暗红色液体**。第二天,村里人发现赵老蔫没出来晃悠。有人好奇去他那四面漏风的破屋里看,只见赵老蔫蜷缩在炕上,裹着破棉被瑟瑟发抖。他头上,一夜之间长出了浓密得吓人的**乌黑长发**,那头发油亮湿滑,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而且长得极快,已经垂到了炕沿,还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生长!赵老蔫眼神呆滞,嘴里只反复念叨着:“水……好多的水……头发缠着我……”
消息像瘟疫一样在闭塞的黑水村传开。恐惧笼罩了村民。上了年纪的老人脸色煞白,嘴唇哆嗦:“是……是河神娘娘发怒了!动了老坟岗的土,冲撞了水里的东西!”
**诡异,在井水中蔓延。**
赵老蔫被几个胆大的后生强行按住,剃光了那诡异的湿发。但剃下的头发如同有生命,在地上扭动挣扎了好一阵才彻底枯死,留下一滩腥臭的暗红水渍。更可怕的是,没过两天,村里唯一的那口老水井,出问题了。
先是井水变得异常**冰冷**,打上来一桶水,桶壁上瞬间凝结一层薄薄的白霜。接着,井水开始散发一股若有若无的、难以形容的**腥甜味**,混杂着腐烂水草和……头发烧焦的味道?村民们惊恐地发现,打上来的水里,有时会漂浮着几根**细如发丝、闪着幽蓝微光**的东西,像活的水螅,扭动几下就消失了。
最先喝过这井水的几户人家,家里的女人开始莫名地掉头发。不是普通的掉,是大把大把地掉,头皮上留下青黑色的斑痕。她们开始变得沉默寡言,眼神空洞,总是不自觉地用手指缠绕着所剩不多的头发,嘴里发出“嘶嘶”的、类似蛇吐信的声音。
**恐怖,在夜晚降临。**
村东头守寡多年的**王婆子**,第一个彻底疯了。有人深夜听见她在自己院里凄厉地哭嚎,声音扭曲得不似人声:“头发!井里的头发缠着我的脚!它们要把我拉下去!拉下去陪她!”第二天,村民发现王婆子淹死在自家水缸里。水缸里的水冰冷刺骨,飘满了她脱落的长发。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王婆子光秃秃的头皮上,布满了密密麻麻、如同被无数细小发根**钻入**留下的青黑色孔洞!她的眼睛瞪得极大,瞳孔深处,似乎残留着两点微弱、冰冷的**幽蓝光点**。
恐慌彻底爆发。村民们不敢再喝井水,纷纷去更远的山涧取水。夜晚成了绝对的禁忌。黑水村陷入死寂,只有风声呜咽,还有……那无处不在的、越来越清晰的“**哒…哒…哒…**”声。像是水滴,又像是某种湿漉漉的东西轻轻敲击着窗棂、门板、甚至是屋瓦。声音无处不在,仿佛整个村子都被浸泡在冰冷粘稠的水里。
**石髓的蛊惑。**
赵老蔫剃光头发后,身体似乎好了点,但精神彻底垮了。他变得异常恐惧水,连洗脸都不敢。他终日抱着那颗捡来的漆黑石髓,缩在炕角最黑暗的角落里,对着石头喃喃自语,眼神时而恐惧,时而流露出一种诡异的痴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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