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觉得呼吸困难,挣扎了一会,只听“扑”的一声,括约肌一松,屋子里隐隐约约闻到屋子里一股臭气。
我去,我不光尿床,还拉床上了。可还没顾上害羞,我突然觉得身子一松,人就到了屋子外面。
这是什么地方?我死了吗?我茫然地四周看看,四周开满了油菜花,一条小河蜿蜒着从我脚边流过,有几个人在地里抡着锄头忙活,再远处一片村庄,有几个房子还冒着炊烟。
这不是城隍府,也不是溟涬崖,好像是个村子。
难道我没有死?我低头在小河里一照,顿时吓了一跳。
水面上映出来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姑娘,十八九岁的样子,扎着两条油光水滑的长辫子,辫子根部绑着两根红头绳,脸蛋红扑扑的,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粗布衫。
这是谁?我站起来低头观察了自己一番,脚上穿着一双手工纳的布鞋,鞋边沾满了泥土,身边还放着一只柳条编的篮子。我伸手打开篮子,里面放着一碗青菜,还有几个馒头。
怎么回事?我不是死了吗?为什么会在这儿?我拉着自己的长辫子,茫然地看着水里的影子。
“囡囡。”两个老婆子走了过来,“又去给你爹送饭啊。”
我不知所措地点点头。老婆子同情地看我一眼,走了。
“阿牛太可怜了,好不容易娶个老婆,还被她把家里的钱都偷了和别人私奔了,还好囡囡孝顺,阿牛也算有后福。”两个老婆子边走边聊。
“囡囡也可怜,本来挺标致的一个姑娘,也能干能吃苦,可惜是个哑巴,相亲了几次,都被人嫌弃。”
“银莲这贱女人的心也太狠了,偷了阿牛的钱私奔也就罢了,还把亲生女儿弄成这样。要不是阿牛回来的早,囡囡怕是连命也没了。”
“谁说不是呢,就是被闷的时间太长了,成了个哑巴。”一个老婆子回头看了我一眼,“你说囡囡会不会是银莲嫌囡囡碍事,想把她闷死?”
“不会吧,哪有这么狠心的女人?”
银莲?阿牛?我是他们的女儿囡囡?我努力回想了一番,难道我并没有死,只是被闷的时间过长,成了个哑巴?可我为什么现在这么大了,难道十几年已经过去了?
“柳姐姐,你在哪儿?”我大喊了一声,可发出来的只是含糊的啊呜声,我果然是个哑巴。
这太特么的狗血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当时就装睡着了,好歹还是个正常人。我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干嘛当初不听柳姐姐的,非搭理那个老太太干嘛?
脸上火辣辣地疼,我看看自己的手,一层老茧,囡囡是个勤快的女孩子。
远处一个汉子走了过来,五十来岁的样子,头发已经花白,额头上几道抬头纹。
这人有点面熟,我上下打量打量他,健壮的身子,衣衫虽然破旧,但洗的干干净净,能看出来他身上的腱子肉。
这不是阿牛嘛,老了的阿牛。是我、我、我现在的爹。
“囡囡,干嘛打自己,脸上有蚊子?”阿牛走过来,摸摸我的头发,“说过地里的活我能干的了,你不用来帮忙,怎么又来了?”
我看看脚边的篮子,阿牛掀开盖子,拿给我一个馒头,“囡囡,一起吃吧。”
就吃这个,想起以前和韩梦柳吃烧烤的情景,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阿牛叹了口气,“囡囡,爹对不起你,不过你放心,爹已经又给你相中了一家,虽然这男人年龄大点,腿也有点瘸,但他心肠好,他前老婆没死前,两个人恩爱的很。”
我一点也相不中,哑巴了不算,以后还要给一个老瘸子当老婆。想想以后的情景,我眼泪越发多了。
阿牛蹲到了地上,低着头不说话了。我低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花白的头发中间已经有点秃了,身形也佝偻了许多。
这都是我那个妈,呸,那个死女人害的。我伸手拉起阿牛,拿了一个馒头递给他。
阿牛接过馒头,刚放到嘴边。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风风火火跑了过来,“阿牛大伯,你快回家吧,你家来了一个疯婆子,说自己叫银莲,嚷着要你回家。”
银莲?这不是那个死女人吗。阿牛愣了一下,“呸”的一口吐掉嘴里的馒头渣,把剩下的馒头扔进篮子里,拎起锄头就走,“这贱人还有脸回来,看老子打不死她。”
我紧跟着阿牛跑回家,远远地就看家门口围了一群人。我跟着阿牛挤进去一看,一个年逾古稀的老太太坐在地上,眼窝深陷,皮肤粗糙的如同干枯的树皮,身上一件灰色长袍,上面补丁摞补丁。老太太身边放着一根打狗棍,一条腿上还有一个被狗咬过的伤口,血淋淋地伤口已经结了疤,看上去非常恶心。
我一下子愣住了,这不是把我从溟涬崖拦住的老太太吗?她怎么会是银莲,年龄也对不上啊。我低头瞧了瞧,面目依稀和我晚上在窗纸上看到的那个女人有点相似,果然是银莲,这十几年看来吃了不少苦,才五十多岁,已经长得像七十岁的样子。你大爷的,你居然是银莲,把老子坑到这儿不算,还想毁了老子、不是,老娘的下辈子。
阿牛也愣了半天,才哆嗦着举起手里的锄头,“你,你是银莲?”
银莲抬起头一看,猛地向阿牛扑了过来,“阿牛,我知道我错了,求求你把我留下吧,我以后和你好好过日子。”
我这才看见,银莲被狗咬的那条腿已经瘸了,刚扑到阿牛跟前就摔到了地上。
“居然是她,怎么老成这样子了?”旁观的人一脸的惊讶。
“我知道,我有个亲戚在邻县,说他们县里十几年前来了一对狗男女,一看关系就不正常,说他们是夫妻吧,那男的天天拿女人当佣人使,动不动就打她。说他们是主仆吧,两个人天天住在一间租来的小屋子里,后来女的还怀了一个孩子,结果被男的打的流产了。上个月,那女的挨打挨的受不了了,偷偷跑了,这说的不就是银莲和她那个奸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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