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门外,孙学武的狂笑突然戛然而止。
‘呲呲—呲呲’
没一会儿,孙学武又用指甲刮擦木门。
那声音像有人用十把钝刀同时划过黑板,我俩的后槽牙不自觉地咬紧
"这孙老哥,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王哥压低声音,铜铃在他掌心微微颤动。
"指甲能长那么快?还他妈这么锋利?"
我透过门缝往外看。
此时,黄烟已经散了大半。
孙学武正跪在地上,像条狗一样嗅来嗅去。
突然。
他的头转了一百八十度,用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盯着厕所的方向。
"嘿嘿,你俩躲在那干嘛?"
那张嘴咧到耳根,露出两排锯齿状的牙。
王哥猛地把门缝合上,后背抵住门板。
"摇铃啊!王哥!快摇铃!"
我嘶声道。
王哥颤抖着举起铜铃。
‘叮!’
铃铛发出一声脆响,在狭小的厕所里格外清越。
与此同时,门外立刻传来"咚"的闷响,整个门板都在震动!
"靠!这玩意儿真有用吗?沈哥,老子跟你没完!"
‘咚!’
第二下撞击让门框周围的墙皮簌簌掉落。
孙学武的声音突然贴着门缝钻进来。
"两位大哥躲厕所里干嘛呢?拉屎还要手牵手?"
他的语调忽高忽低,时而像醉酒大汉,时而又像一位尖酸的妇人。
‘哗啦!’
第三下撞击直接震裂了门板。
一股腐烂海鲜的腥臭从裂缝里涌进来。
"不出来是吧?"
孙学武的指甲猛地从裂缝中伸进来!
这指甲足足有两寸多长,泛着黑色。
"我数到三,你们猜猜这爪子能不能把人的肠子掏出来?一!"
王哥和我对视一眼,我俩同时举起双手推开门。
这个时候的孙学武正趴在门前,四肢着地,脊椎像猫一样弓起,见我们出来,他慢慢直起身,关节发出爆豆般的脆响。
"早这样多好。"
他歪着头,眼白布满血丝。
"躲厕所?躲猫猫啊?"
话音刚落,孙学武对着王哥腹部就是一拳。
王哥捂着肚子跪了下去,痛苦万分。
孙学武转过来看了我一眼,我下意识后退,后腰撞上洗手台。
他伸手拍拍我的脸,力道不重,但指甲在我脸颊划出几道血痕。
"怂包。"
他咧嘴一笑,露出牙龈上渗出的黑色血丝。
"就你们这德行还想黑我的钱?"
王哥蜷缩在地上咳嗽,孙学武用脚尖踢了踢他的后背。
"别装死,起来,我知道你兜里还有烟。"
说着一脚踹向王哥胸口。
"老子说话你聋了?!"
王哥被踹得滑出去半米,撞在墙上才停住。
他颤抖着摸出皱巴巴的烟盒,孙学武一把抢过去,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打火机"咔嗒"响了七八次才点燃,火苗映照下,我看见他瞳孔已经收缩成两道竖线。
"你们不是三个人吗?还有一个小子呢?"
孙学武吐出一口烟,问道。
"别告诉我那孙子分了钱已经跑了。"
一提到丁小飞,我喉咙有些发紧。
"他……他去踩点了。马向阳那边需要人盯着。"
孙学武眯起眼睛,烟雾从他鼻孔喷出来。
有那么几秒,房间里静得能听见王哥的喘息声。
说罢,孙学武轻笑了一声。
"行啊,你们这些毛头小子还知道踩点。"
他用脚碾灭烟头。
"明天一早,我和你们回去拿钱,少一分……"
他用手掌轻轻在我脖子上比划。
"我就轮着给你们放血。"
后半夜孙学武堵在门口假寐,每次我稍有动作,他闭着的眼睛就会突然睁开,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绿光。
王哥蜷缩在墙角,时不时朝我这看两眼。
第二天。
天亮时,孙学武像弹簧一样蹦起来,精神亢奋得不正常,他哼着荒腔走板的小调,把我们从宾馆赶出来塞进车里。
趁孙学武看窗外的时候,王哥偷偷摸出手机发了条信息。
孙学武察觉到动静,立马从后座探过头来。
"给谁发消息呢?"
"丁……丁小飞。"
王哥面不改色。
"我让他先把马向阳的那一帮马仔给收拾咯。"
孙学武盯着他看了几秒,随后打开车载音响。
刺耳的唢呐声瞬间充满车厢。
“这啥玩意儿?这是正常人听得吗?”
但很快他就跟着节奏用头撞击座椅。
我俩看着他这一行为,瞠目结舌。
就在这神经质的气氛中,一道人影突然从车旁冲出来!
王哥猛踩刹车!
孙学武的脑袋"砰"地撞在前座椅背上!
"你他妈会不会开车!谁啊!找死呢!"
孙学武骂骂咧咧地跳下车。
"找死是吧!啊!"
白雾中站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十八九岁模样,黑发垂到腰际。赤着脚,脚踝上还缠着几圈红绳,绳结上串有几枚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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