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将我们推进房间后，背靠着门大口喘气，灰白的鬓角被汗水浸透，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银色的光。
他摘下帽子，露出稀疏的头发，用那双浑浊发黄的眼睛不停地在我们三人脸上扫视。
"几位……咳咳……"
他剧烈咳嗽了一声，用极其低沉的声音说道。
"你们……你们不是本地人吧……那间房……咳咳。"
陈墨一把揪住保安的衣领。
"老头，你他妈到底在怕什么？里面那个畜生正在打她老婆！把人打死了怎么办？"
保安的喉结上下滚动，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眼睛瞟向门口，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守着一样。
我注意到他的手指在不停颤抖，指甲缝满是黑褐色的污垢。
保安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们仨差点没背过气去。
"哎，那的人，早就死了。那间房……"
保安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已经很久没出过事了……怎么偏偏让你们碰上了？"
张强拉开陈墨，示意保安坐下说话。
保安摇摇头，站在原地，用脏兮兮的袖子不停擦着额上的冷汗。
此刻，房间外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仿佛刚才的哭喊和打斗从未发生过一样。
"那是……两年前的事了。"
保安终于开口，声音嘶哑。
"那间房住着一对夫妻，男的姓赵，是个做生意的。那天晚上……"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恍惚。
"和今晚一样，凌晨一点多，整栋楼都听见了女人的尖叫。"
说到这个地方，我只感觉到后背一阵发凉。
张强也不再嚷嚷，房间里只剩下保安急促的呼吸声。
"那男的出轨被老婆发现了，手机里有情妇的照片。"
保安继续说，眼睛盯着地板。
"他们那晚吵得很凶，后来……后来好像就变成了殴打，我们都去看了。但是那男的死活不让我们进。听说，那男的当晚就退房了，第二天，一些酒店的清洁工除了发现墙上有一点血迹之外，就再没有发现什么。"
突然！
保安猛地抬头，黄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恐惧。
“半个月后，那男的居然带着他那位情妇又住进了同一间房！第二天早上……"他的声音开始发抖。
"清洁工开门时，发现两人都死在了床上，眼睛瞪得老大了，啧啧。据说，那两人都是被活活给吓死的！"
突然。
‘啪’
一声闷响。
我的手机从床头滑落，直直摔在地上！
“我去！”
这声音吓了在场所有人一激灵，张强没站稳，吓得一屁股坐在床上。
我急忙捡起手机，在触碰到手机的时候，我想起刚才站在那间房子的门口，除了哭喊声，我确实听到了脚步声。
想到这个地方，我不由打了一个寒战。
"后来呢？"
陈墨在房间里扫了一圈，当即问道。
"酒店老板压下了这件事。"
保安苦笑。
"这地方太偏僻了，消息几乎传不出去。房间彻底打扫后便继续营业。但从此以后……"他的目光扫过我们每个人的脸。
"只要有些人运气背选到那间房，到晚上就会……”
保安说完顿了一下，然后舔了一下嘴唇，继续说。
“就会看到那晚的事，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会。"
陈墨骂了句"奸商"，但声音里已经没了刚才的怒气。
"我们也试过很多办法。"
保安搓着手。
"请道士做法事，换家具，甚至重新装修……都没用。只要有人住进去，不出事还好，一出事……"
他指了指我们。
"就像现在这样，离开那个地方就没事了。"
房间里陷入沉默。
我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像浓墨一样化不开。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玻璃上反射的影像里，不止有我们四个人……
保安临走前再三叮嘱我们锁好门，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再出去。
他佝偻着背，很快消失在走廊昏暗的灯光里。
"你们说……"
张强率先打破沉默。
"那女子的尸体在哪？"
张强摇摇头。
"老头不是说男的当晚就退房了嘛，有可能趁着天黑，把老婆尸体扔了吧？至于那对狗男女，活该！"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耳边回响着保安的话，还有那哥沉重的脚步声。
像是拖着什么东西的脚步声。
“好了好了，睡吧，明天再说。”
陈墨打了一个哈欠。
几人闲聊了一会儿之后，便各自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进入半梦半醒的状态。
朦胧中，我听到床边有低语声，像是有人在用气音说话，断断续续的，听不真切。
"……你骗我……婊子……照片……"
我猛地睁开眼睛！
厕所的灯还亮着，昏黄的光线给房间蒙上一层橘黄色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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