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村的石雕坊刚在花岗岩上画好第一笔纹路,星痕就听见 “咔嚓” 一声脆响。
本该坚硬的石块自动裂开蛛网状缝隙,父亲新雕的石狮子眼珠突然渗出黑色黏液,连刻刀上的创阁星纹都被腐蚀得模糊不清。
“石头邪门了!” 父亲握着錾子的手青筋暴起,刚凿出的纹路瞬间扭曲成骷髅图案,“这方泰山石采自龙脉,凿起来该火星四溅,现在跟切豆腐似的绵软。你爷爷说过,好石料要‘三敲三看’—— 敲听声音辨虚实,看纹理寻走势,观石色断品质。” 他用锤子敲击石块,发出的声音像是闷雷在空棺里回响,“现在连石粉都带着腥臭味!”
星痕弯腰捡起崩口的刻刀,发现刀刃卡着黑色晶体。
星石在腰间烫得像块烧红的烙铁,灵视中石雕巷的景象触目惊心:老石匠们瘫坐在碎石堆里,手中的工具自动刻满骷髅;“万石之祖” 石碑被漆黑的石链缠绕,碑面上 “相石、打坯、细雕、打磨” 的四步雕法正在剥落,祖师爷持凿的浮雕眼睛里流出黑色石浆。
“石雕巷的磐石魄在嘶吼!” 星痕扯下星石,石面麦浪纹间渗出石屑状粉末,每粒都在地上形成微型石雕坊。
诡异的是,这些小工坊里的 “石匠” 全是灰扑扑的石像,它们机械地挥动凿子,凿出的碎石瞬间化作黑色毒蛇,“雷耀!把算盘改造成石料检测仪,按‘三敲三看’的古法来!这次邪祟连石头的脾气都要改了!”
胖子雷耀正蹲在石粉堆里偷吃石锅烤的红薯,算珠上粘着的薯皮突然变成石片:“我去!这红薯咋跟啃花岗岩似的?” 他慌忙把变形的算珠塞进乾坤袋,算珠缝里卡着半块焦黑的石块,“算过了!东北方向的石雕巷,石神爷像的胳膊都断了,所有石雕都在吐毒雾,‘石雕十八式’的绝活眼看保不住了!”
司徒雪的火凤凰突然从石架上俯冲而下,尾羽化作凿子形态,却被石块表面的黑色黏液黏住:“火凤凰说石雕巷的匠星被黑石困住了,琴弦上全是碎石渣……” 她红着脸递过绣着石纹的帕子,“你爹让我盯着点,别被石屑崩伤 —— 上次在漆艺巷,你被漆雾呛得直咳嗽的样子还挺狼狈。”
四人在石雕坊门口会合时,唐小棠正用火麒麟的爪子拍打开裂的石屏风。
那屏风突然发出震天怒吼,石面凸起形成狰狞的鬼脸,张开血盆大口喷出黑色石雨:“灵兽阁的石燕集体撞石山了!火麒麟说它们梦见石头里钻出石蟒,正在吞噬‘雕琢三十六法’的记忆!” 她突然指着星痕腰间,“星石在冒石浆!” 只见星石表面浮出一层石膜,上面的骷髅图案正挥舞着燃烧的凿子。
星痕将星石按在石砧边缘,石面浮现《星渊秘典》残页:“石雕之魂,聚山石之灵,承凿刻之心。” 他望向石雕巷深处,“万石之祖” 石碑被九根黑色石链捆在山体灵脉上,碑面浮雕正在被腐蚀,周围的石块堆积成巨大的黑色骷髅。
“取镇坊之宝!” 星痕冲向神龛,取出那把陨铁石凿。
凿柄上的云雷纹是曾祖父用雷击木雕刻而成,凿头还留着太爷爷雕刻镇山石碑时的痕迹,此刻那些痕迹正闪烁着微弱的电光,“当年太爷爷用这把凿,在山崩时雕出镇石兽,每一凿都能撼动山岳。”
石雕巷内,青石板上铺满扭曲的石雕残片,这些残片自动组合成巨大的石怪。
家家户户门口的石灯笼都裂成碎片,碎片在空中旋转,组成一个散发着邪恶气息的石阵。
老石匠赵爷爷坐在门槛上,手中的凿子断成两截,“精雕细琢,石破天惊” 的刻字早已模糊不清:“从月初石神爷像流泪开始,我们就再没雕出过像样的石像,‘三雕三磨’的老规矩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星痕抚摸着冰凉的石砧,指尖触到残缺的星纹。
星石投射出幻象:百年前的石雕巷,祖师爷站在山顶,将全身精血注入巨石,第一尊镇山石狮诞生时,山石自动排列成八卦阵,石雕坊里的石像都发出龙吟般的吼声。
学徒们的凿子上都系着石纹护符,这些护符能借山力雕刻,抵御邪恶。
“是血影教的蚀石咒!” 司徒雪的火凤凰发出凄厉的鸣叫,“他们在石脉中种下混沌锈,妄图抹去‘选石看三色、雕刻听三音’的古法!三色是指石色的青灰、褐黄、墨黑;三音则是凿击声的清脆、打磨声的均匀、完工时的共鸣!”
唐小棠的火麒麟突然甩尾砸向地面,爪子下的石块瞬间变成骷髅形状的石球,而且这骷髅石球周围环绕着黑色的石雾漩涡:“火麒麟说再晚一步,‘石雕七十二式’就要彻底失传了!什么‘圆雕成形’‘浮雕显韵’,全都会被邪祟吞掉!这些邪祟还能操控石块,把我们的攻击变成石刃!”
星痕猛地挥出星界?净,蓝光却被石块上的混沌锈反弹回来。
更诡异的是,反弹的蓝光在空中扭曲成一只巨大的石手,向他们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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