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我第三次在这间病房惊醒。消毒水的气味刺鼻得让人作呕,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藏着某种诡异的韵律。床头电子钟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和前两次分毫不差。
“又见面了。”沙哑的女声从阴影里传来。我猛地转头,看见窗边坐着个穿病号服的女人,她正用缠着绷带的手把玩一把手术刀,刀刃折射着月光,在墙面投下扭曲的蛛网。
记忆如潮水涌来。上一次轮回,我在试图逃离医院时,被她用这把刀贯穿了心脏;再上一次,我躲在储物间,却听见她哼唱着童谣,将门锁一点点撬开。
“这次打算怎么死?”她歪着头,绷带下渗出暗红血迹,“跳楼?触电?还是像上次那样,被我剖开胸膛看看里面藏着什么秘密?”
我攥紧被单,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忽然想起第一次醒来时,在床头柜发现的便签纸,上面用红色记号笔写着:“找到八音盒,打破循环。”当时我以为是恶作剧,现在看来......
“你在找这个?”女人晃了晃手里的银色八音盒,齿轮转动发出细碎声响,“可惜,它只会播放死亡的旋律。”她按下开关,空灵的乐声在病房回荡,窗外的月光突然变成诡异的绿色。
我冲向门口,却发现门把手滚烫如烙铁。回头时,女人已经消失不见,只有八音盒悬浮在空中,缓缓旋转。乐声越来越急促,墙上开始渗出黑色黏液,天花板的吊灯剧烈摇晃。
“救命!”我拍打着门,声音在空旷的走廊回荡。远处传来拖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当我转身,看见无数个“我”从黑暗中走出,每个人都面无表情,胸口插着同一把手术刀。
八音盒的乐声达到高潮,所有的“我”同时举起刀刺来。剧痛中,我听见女人的笑声:“欢迎加入永夜,破局者。”
再次睁眼,还是凌晨三点十七分的病房。这次,我注意到八音盒底部刻着一行小字:“唯有遗忘,方能新生。”而门外,传来了陌生的脚步声......
再次睁眼,还是凌晨三点十七分的病房。这次,我注意到八音盒底部刻着一行小字:“唯有遗忘,方能新生。”而门外,传来了陌生的脚步声。
金属摩擦地面的声响由远及近,带着某种令人牙酸的韵律。我握紧床头柜上的玻璃花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门缝下渗出漆黑如墨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磷光,紧接着,一条手腕粗的黑色巨蛇探进头来。它的鳞片间嵌着破碎的镜面,每片反光里都映出不同场景——有我被手术刀刺穿的瞬间,有无数个“我”组成的死亡方阵,还有女人绷带下腐烂的脸。
“原来你就是钥匙。”蛇突然开口,声音像是砂纸摩擦生锈的齿轮。它身躯一卷,将悬浮的八音盒缠住,鳞片间的镜面突然全部碎裂,锋利的玻璃碎片如暴雨般射向我。
千钧一发之际,我抄起花瓶砸向墙面。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墙壁裂开蛛网状的纹路,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档案柜。每个抽屉上都贴着照片——不同时间、不同装束的我,眼神却都透着相同的绝望。最顶层的抽屉半开着,露出半截红色丝带,和那张写着“找到八音盒,打破循环”的便签纸。
巨蛇突然腾空扑来,我侧身滚向档案柜,抽出最顶层的档案袋。泛黄的纸页上印着一行触目惊心的字:“第347号记忆清除实验体”。照片上,穿白大褂的女人正在微笑,胸前的名牌写着“主研究员:苏蔓”——正是那个用手术刀追杀我的人。
“你以为自己在破局?”蛇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化作苏蔓的模样,绷带下的脸正在重组,“从你被关进这间病房起,就已经是实验的一部分了。”她手中的八音盒突然炸裂,无数齿轮化作利刃,在房间里形成致命的漩涡。
我抓起档案袋中的注射器,那里面还残留着淡蓝色的液体。记忆突然如潮水涌来——我是自愿参与这项实验的,为了忘记亲手害死妻子的痛苦。每一次轮回,都是记忆清除失败的产物;而那条黑蛇,正是我潜意识里不愿面对的罪恶具象化。
“遗忘不是逃避。”我将注射器刺进自己的手臂,淡蓝色液体迅速流遍全身。苏蔓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病房的墙壁也在剥落,露出外面真正的世界——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消毒水的气味被花香取代。
当最后一丝黑暗消散,我站在真正的病房里,床头摆着妻子的照片。照片背面,是她生前写的最后一句话:“爱不是枷锁,原谅才能重生。”窗外,晨雾中隐约闪过一条黑色的蛇影,但这次,它没有带来恐惧,而是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朝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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