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尖叫着劈碎窗棂,钺刃楔入晋王暗桩的尸堆。顾远从背后擒住她双腕,内力震落她发间沾血的盐晶:"三步颠遇契丹王族血脉会化为剧毒...你当耶律阿保机为何放任你活到今日?"
乔清洛突然转身咬住他肩头,血腥味混着咸涩泪水:"所以你费尽心机假意与我周旋...只为取我血中这药反制你的可汗?"她撕开顾远染血的襟口,露出怀中羊皮上刺下的契丹小字——正是三步颠的配方!
暗处传来铁链拖地声。顾远抱着她滚向盐垛后的密道,七十二枚淬毒蒺藜追着他们的残影钉入冰棺。阿古拉的遗骸在毒雾中浮起,苍白腕间滑落的玉珏竟刻着"三步颠"的解毒咒文!
暴雨冲刷着盐场新坟,乔清洛跪在三百契丹战俘骸骨前。顾远立在十丈外的了望塔上,看着史迦带人将解药混入乔家盐车。他后背的伤血已蔓延至颈侧,却仍能谈笑间布局杀机。
乔守仁手持药鼎独眼阴笑:"清洛...契丹狗的克制……心软的话,那铁骑……"
乔清洛暴起,鸳鸯钺劈碎父亲手中的药鼎:"十二年前你送我娘进契丹军营试毒...今日还想卖我!"鼎中三步颠原液四溅,遇盐即燃起幽蓝毒火。
顾远在塔顶拉满麟角弓,箭尖却始终对着乔清洛颤抖的背影。他想起那夜这姑娘蜷缩在他榻边,用越女剑法为他削药时的笨拙模样——与阿茹娜初学解毒术时的姿态重叠,竟让他生平第一次在杀人时犹豫。
盐仓七十二道水闸同时泄洪,混着五毒蛊粉的卤水触地即燃。乔守仁捂着肩头箭伤跌坐在机关枢纽前,独眼倒映着冲天毒火:"顾远!你这忘恩负义的契丹狗!"他染血的手指抠进青砖缝隙,竟扯出根浸透火油的引线,"老夫要整个石洲陪葬!"
顾远踏着燃烧的盐垛凌空扑来,麟角弓弦割裂毒雾:"岳父大人可知..."他靴底碾住乔守仁的手腕,"你藏在望楼的三千斤火药,早被史迦换成粗盐?"掌心突然亮出五毒令旗,旗面浸着乔家独有的槐花香——正是乔清洛每夜为他熏衣的香料。
乔清洛的鸳鸯钺突然劈开二人之间的火墙:"够了!"她发间银簪尽碎,露出锁骨下因三步颠沸腾而泛金的印记,"父亲你收手吧...那引线连着地窖三百童工..."
"贱人!"乔守仁突然暴起,袖中淬毒钢爪直取女儿咽喉,"十二年前就该把你和你娘一起炼药!"
钢爪在乔清洛颈间三寸凝滞。顾远的狼牙箭贯穿乔守仁肘关节,箭尾翎羽擦过她耳垂:"现在看清了?"他揽着乔清洛旋身避过爆炸的盐垛,"你爹连你最后的价值都要榨干!"
乔清洛的泪水在毒火中蒸腾。她看见父亲独眼里翻涌的癫狂,与十二岁那夜将娘亲推入药鼎时的眼神如出一辙。地窖方向传来童工哭喊,三步颠毒烟正顺着通风口灌入。
"东南巽位!"顾远夺过她的鸳鸯钺掷出。寒光劈碎暗处的铜锁链,露出史迦提前布置的解毒药囊。乔守仁趁机扑向机关台,枯爪拍下总闸:"那就一起死!"
盐仓穹顶降下铁笼,三千斤粗盐从暗格倾泻。顾远抱着乔清洛撞向承重柱,盐粒擦着脸颊飞过:"你爹连女儿都算计成诱饵..."他后背撞碎盐晶屏风,露出后面被替换的炸药,"这铁笼机关本该困住你我!"
五毒教众的笛声穿透火海。史迦踩着燃烧的盐车跃入战圈,蛇形鞭缠住乔守仁的残肢:"教主!盐道已尽在掌握!"她掀开面具,露出与阿古拉当时同样的狠利眼神,"三年前的潞州三千亡魂...今日该清算了!"
"你个天生的小贱人!"乔守仁用力扯断铁链,独眼迸出血泪,"老夫能造你...就能毁你!"他枯爪拍向心口,竟催动体内三步颠剧毒自爆,"洛儿!让爹最后教你..."
乔清洛本能地扑上前,却被顾远甩向解毒药囊堆。冲天毒血混着盐晶炸开,将乔守仁炸成血雾。史迦的蛇鞭卷住最后机关枢纽:"教主!盐仓要塌!"
顾远在坍塌的盐柱间抓住乔清洛的手腕。她腕间三步颠金纹正与顾远的刺青并蒂莲共鸣:"为什么救我..."泪水冲刷着脸上的血污,"你不是要我的血杀耶律阿保机吗?"
"因我见过比复仇更重要的事..."顾远徒手劈开坠落的盐梁,露出后方逃生密道。史迦的惨叫袭来,她的右腿被机关铁齿咬住:"教主快走!五毒教不能..."
乔清洛的鸳鸯钺斩断史迦的伤腿,她背起昏迷的史迦冲进密道,"顾远!你若还算个男人...就守住这暗道!"
顾远看着她的背影与阿茹娜重叠,忽然笑了。
乔府飘起五毒教旗时,乔清洛在废墟中找到顾远的麟角弓。弓身缠着染血的布条,上面歪斜地绣着"洛"字——正是她初学女红时的拙作。
"他用自己作饵引开所有人,只为战斗不伤及百姓..."史迦拄着蛇杖蹒跚而来,"教主说...三步颠的解药不是你的血..."她突然咳出黑血,"是你愿为他落泪那刻...情毒相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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