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的女儿......”顾远话说一半,金牧攥住他手腕。无名指的左手格外用力,在顾远腕骨掐出三道月牙痕——这是小时候被狼群围困时,顾远拉他上树的力道。
油灯终于熬尽最后一滴油,黑暗吞没两人前,金牧的声音像把生锈的刀:“那丫头被充作火凤圣女了,三日前我在祭坛见过......左脚戴着银铃铛。”
顾远在漆黑中摸索到暗格机关,青铜匣弹开的声响盖住了他喉间的哽咽。匣中狼牙项链叮咚作响,二十一枚狼齿代表羽陵部鼎盛时的二十一帐。如今仅剩的狼齿被他抠下七枚,塞进金牧掌心时还带着血锈味。
“稍后子时,让他们见我。”顾远最后说出的几个字飘散在腐臭的空气里。金牧早已从暗道消失,只留下地窖口一线月光,照见羊皮卷上缓缓晕开的血点——那是顾远咬破舌尖写的“祭”字,最后一笔拖出锋刃般的锐角,直指云州城头飘扬的火凤旗。
乌兰巴日搓着冻僵的手指推开地窖木门,霉味中赫然坐着本该在庆功宴上的顾远。火折子亮起的刹那,十道影子从草垛后闪出——苏日勒脸上的刀疤还渗着血,那是三日前为掩护妇孺转移受的箭伤。
“虎骨七钱,豹胎三副。”顾远解开大氅,内衬缝着的牛皮纸哗啦作响。金牧立即捧来陶罐,将药粉按分量倒入酒碗——这是用百兽功秘籍配的哑谜,虎骨代表苏日勒,豹胎指代巴图。
阿尔斯楞突然抽出弯刀插在桌上:“族长莫不是要我们当药人?”
刀柄镶嵌的绿松石映出顾远冷笑的脸:“我要你们当吃人的兽。”
地窖陡然死寂,哈森怀中的狼崽发出呜咽。顾远抓起幼狼扔向特木尔:“羽陵部的狼,宁可咬断腿也要挣脱陷阱。”狼崽在特木尔肩头咬出血痕,众人瞳孔齐齐收缩——二十年前那场灭族夜,他也是这样抱着幼狼杀出血路。
破晓前的马厩弥漫着草料清香,金牧将十二个皮囊分给众人。阿古达木解开系绳时,五枚铜钱叮当落地——正面是开元通宝,背面刻着狼头。
“虎部驻饮马沟,每枚钱可调三十流民。”顾远用马鞭挑起铜钱,“苏日勒掌虎啸功,巴图辅之。”被点名的中年汉子撕开衣襟,露出胸口新刺的吊睛白额虎——顾远亲自用银针蘸着硫磺水纹的,遇热会浮现经络走向。
"狼部暗中搜罗势力,到百人以上时暗中行动,秘密转移羽陵部伤员族人回契丹漠北隐藏。哈森掌苍狼秘籍,巴音辅之!"
"得令!"只见这两个凶神恶煞的汉子拿起金牧手中的两个狼牙和狼皮袋子,便急不可耐的要行动起来。
"鹰部辅助狼部行动,兼任随时联系各部行动。阿尔斯楞任长老,其侄其格其辅之……"
当顾远即将说豹部时:朝鲁正要伸手拿豹纹皮囊,却被巴图按住手腕。这个曾孤身穿越戈壁的斥候,此刻盯着囊口绳结瞳孔骤缩——三股辫里夹着一根金发,正是被掳汉人女子的发丝。
“豹部不要心软的猎手。”顾远甩出马鞭,鞭梢缠住朝鲁腰间的汉玉坠。玉佩裂开的瞬间,金牧已将皮囊塞给巴图:“三日之内,云州要有十个拜火教脚店掌柜暴毙。”
"豹部,巴图为长老,乌兰巴日为都尉。二位,你们的家人都因拜火教而亡……,三日前没能从拜火教祭坛中救出你们的女儿,是我无能……但是,请放心,这个仇我永远和你们一起报!”
两个壮汉磕头如捣蒜,痛哭失声……
顾远扶起二人,随即继续道:"特木尔大叔,你素来行事稳健,熊部就交给你了,朝鲁,你在特木尔大叔身边,望你们带着部下成为不惧严寒,不惧刀剑的勇猛的熊!"
金牧将熊毛袋子交给二位时,朝鲁似有不甘。只见顾远凑到他耳边,喃喃低语道:"熊罴撼树是百兽功的精髓,正是因为我最信任你和特木尔大叔,熊部我才只敢托付给你们……"青年人眼神陡然明亮,一声领命声似洪钟。
此时,秃蔑正蹲在槐树上嚼着薄荷叶,十指深深抠进树皮。莫日根在树下连翻七个跟头,落地时甩出绳镖——暗器穿透三片落叶钉在顾远靴尖前三寸。
“猿部要的不是杂耍把式。”顾远踢飞绳镖,反手掷出七枚铜钱。莫日根凌空翻转时,铜钱竟在斗篷上拼成北斗七星。暗处的金牧倒吸冷气——这手“天女散花”分明是昨夜才偷学的踏雪无痕第三式。
秃蔑用出猿啼长啸,惊飞满林寒鸦。顾远解下佩刀扔给他:“带这柄刀去找太行山的哑医,刀鞘夹层有你要的东西。”刀柄狼首的右眼突然弹开,露出半粒血竭丹——正是能解拜火教蛊毒的药引。
五更天的粮仓飘着陈米霉味,金牧将最后半袋黍米堆成小山。顾远抓把米粒撒向空中,十三颗未落地的被其格其用匕首刺穿——每颗中心都嵌着微型铁片,刻着云州粮商的姓氏。
“虎部得燕北马场,豹部控河西盐道……”顾远碾碎米粒,铁片在掌心拼出狼头形状,“三个月后,我要张三金喝的水都从咱们指缝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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