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们都带进来。"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金属般的冷意。古力森连看着眼前这群年轻人,张红那张苍白的脸让他想起曾在街头见过的落水花——美丽却正在被泥泞吞噬。
铁链拖拽的声响在幽暗的通道中格外刺耳。张红的鞋早已磨得破烂,裤角沾满泥污。她停下脚步,转头望向父亲。月光透过天窗的缝隙落在她脸上,那双眼睛里盛着冰与火,仿佛要将人灼伤。
"爹..."她开口时声音颤抖,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闭嘴!"张三金暴喝一声,青铜钥匙重重砸在石壁上。古力森注意到他右手虎口处青筋暴起,指甲缝里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老东西如此失控。
黑水牢的穹顶亮起诡异的幽光,那是用千年蜈蚣和夜明珠调制的照明蛊。张三金缓步走向中央的青铜祭坛,十二根青玉柱已经按照星图排列整齐。他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青铜匣,内中躺着十二粒黑曜石般的蛊卵。
"九曜噬心蛊..."张红尖叫起来,声音在密闭空间里产生可怕的共鸣。她认得这个匣子,小时候常张三金说,这是契丹最古老的禁术,能让人痛不欲生却求死不能。
张三金的手指抚过蛊卵表面的铭文,那些扭曲的篆体像是活物般蠕动。"你们很快就会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永生。"他打开匣盖,一股腥甜的香气瞬间弥漫。古力森连顿感喉头发紧,这味道让他想起去年在苗疆见过的血祭现场。
蛊卵开始跳动,如同十二颗正在搏动的心脏。张三金将它们分别投入玉柱顶端的凹槽,顿时有血红色的丝线从柱身渗出,缠绕住每个人的脚踝。张红想要挣扎,却被张三金死死按住肩膀。
"别动。"冰冷的声音贴近她的耳畔,温热的呼吸带着蛊毒的腥甜,"你很快就会知道,你的背叛,让父亲痛得多深。"
蛊卵在张红体内孵化时,她听见了骨骼开裂的声音。那不是普通的疼痛,而是灵魂被撕裂的剧痛。她看见自己的双手开始泛起诡异的暗紫色,指甲变得如同黑曜石般。当蛊毒开始侵蚀心脏时,她懂了——原来死亡并不是解脱。
"哈哈哈..."张雍蓝的狂笑在牢中回荡,他的笑声越来越歇斯底里,直到喉咙里咳出带着黑色血丝的泡沫。银兰的脊椎仿佛正一节节地拔高,像被无形的手向上提拉。
张三金站在祭坛前,手中的青铜铃铛轻轻摇晃。随着铃声响起,十二个人体开始了异变。何俊的瞳孔褪去些许颜色,仿佛纯白的玉石;云哲的皮肤浮现出了蛇鳞般的纹路,每一块鳞片都在吞吐着微弱的光;彭汤的右臂膨胀成三倍大小,肌肉纤维像钢索般暴起。
"开始吧。"张三金将青铜铃铛抛向空中。牢内顿时陷入死寂,只有蛊毒生长的嘶鸣声在每个人耳边炸响。张红发现自己的血液变成了粘稠的液体,它们沿着青玉柱的沟槽流向祭坛中央的青铜鼎。鼎中升起袅袅青烟,隐约可见九条盘踞的巨蛇虚影。
古力森连看着这一幕,明白了张三金这老鬼为何拒绝直接处决这些人。这九曜噬心蛊最残忍之处在于,它会随着宿主承受的痛苦而进化。当一个人经历极致的恐惧、愤怒或绝望时,蛊毒就会吸收,同时让宿主的身体产生调节,不会让宿主死亡。
谢胥的惨叫撕开了凝固的空气。他的胸膛隆起,肋骨仿佛穿透皮肤形成诡异的尖刺。孔云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而孔青的指甲却变得如同黑曜石般璀璨。张三金满意地看着这些变化,他知道当蛊毒完全成熟时,这些痛苦会转化为令人恐惧的力量。
"每天的痛苦越多,蛊毒就成长得越快。"他对古力森连轻声说,"他们每多受一刻煎熬,我的九蛇暗卫就强大一分。"
古力森连悄悄退出地牢时,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这些声音让他想起幼时见过的炼狱,那时他以为自己已经见过了世间最残酷的景象。现在他终于明白,有些罪孽远比想象中更深重。
月光透过天窗照在祭坛上,十二道扭曲的身影正在缓缓蠕动。张三金站在青铜鼎前,看着鼎中不断翻滚的血色液体。他知道,当九曜噬心蛊完全成熟时,用这成蛊培养的暗卫将成拜火教最可怕的武器。
青铜门枢转动的声响像垂死野兽的呜咽,张红蜷缩在牢房角落,腕间的铁链随着颤抖发出细碎响动。月光从头顶三寸见方的气窗漏下,照亮她脚边一滩暗红水渍——那是昨日蛊虫发作时,她生生咬破舌尖吐出的血。
"阿姐......"隔壁牢房的张雍嘶吼,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老东西不得好死!"他的咒骂戛然而止,转为野兽般的呜咽。张红知道,那是蛊虫顺着脊椎攀爬时的剧痛,能让人连惨叫都发不出。
牢门忽开,张三金的九环锡杖点地声如催命符。他身后跟着九名黑袍人,面罩上绣着吞吐信子的黑蛇——正是用蛊虫汁液喂养的"九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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