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对视一眼,随后神色轻松地点头。
路菲西尔对他们说过谎言,那么他所说的话,都变得需要商榷。他在一件事情上说谎,也大可以在他们前进的方向上说谎。
甚至关于血崖的诅咒,以及蚁豸的毒素,都有可能是他说出的谎言。
“他用这么多手段,让我们留在这里,实在是太奇怪了。”塔塔托着脸颊,“要是真的发生了什么,我们也没有什么反抗的办法。出去找路不一定会死,但待在原地早晚会死。”
“……”格拉德抿了抿唇。
“再说了,你还在发烧,待在这里也不算舒服吧?”贾斯敏站起来,提出的问题着实尖锐,“你总不会嫌命长吧?”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奥佩娅摁了下去。对面的两个维斯也面色不善地瞪过来。
“好吧。”贾斯敏耸耸肩,“其实我没有一点想要和你沟通的意思。只不过所有人都说需要过问你的意思。”
“这不是我的问题。”格拉德平静地回答,即便头还是痛得厉害,“只是你没有本事说服其他人而已。如果你不理解,可以滚蛋。”
他的话平平淡淡,也看不出到底什么表情。
但另一边的贾斯敏被这样一番平淡的宣言气得咬牙切齿,可偏偏什么也做不了,憋屈地不再说话。
“我不准备走。”格拉德继续说。
“啊?”塔塔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准备走的话也可以。”格拉德说,“但我确定,离开这里,不会有活路。”
这样的话一点也不好听,众人的脸色也一下子糟糕起来。格拉德置若罔闻,低头继续喝那已经不大好喝的汤。
他知道其他人已经失去了对路菲西尔的站队,格拉德这样不由分说地拒绝,肯定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他也不准备解释。
“那,那……”塔塔显然有些词穷,求助的目光却也不知道能够投向谁。于是她只好低下头去,不安地绞着手指,“你为什么不想走呀?这……”
格拉德没有回答。
一个维斯碰了碰他的额头,说:“哥哥这样,也不好走远路吧。”
塔塔说:“啊,这,这倒是的。”
“哥哥不走的话,我也不走。”维斯继续道,“你们继续讨论吧。”
另一个维斯没有回话,但在沉默之后,还是回到了格拉德身边。
“这……”塔塔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默默地缩了回去,“那好吧。”
“哇塞。你们连坐啊。”贾斯敏面无表情道。
奥佩娅摁住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说出更难听的话来。
“那就我们离开。”奥佩娅说,“你们小心一些。”
她对于这支小队其实也没有多深厚的感情,提醒到这个份上已经足够。
二人没有带走任何东西,结伴消失在夜色深处。
这支队伍成员一下子离去两人,剩下的人都变得沉默起来。两个维斯倒是这个时候都选择了留下,这其实叫格拉德有点意外。
他其实觉得维斯会更加偏向于自己的同族,至少是一个维斯。
二人离开的时候,晕厥的路菲西尔也恰到好处地悠悠转醒。他似乎并不意外有人的离去,只是摁了摁自己疼痛的后脑:“你们就这么把我丢到地上,真的很痛的。”
他半真不假的抱怨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心。
路菲西尔耸一耸肩:“真没意思。”
“小作家,我们明天,能离开这里吗?”塔塔还是忍不住发问。
路菲西尔啊一声,表情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他说:“当然。当然。”
“要是事情顺利,我们明天就可以离开安全区。”他向格拉德眨眨眼睛,用作暗号。但很可惜,他的一厢情愿并没有得到格拉德的回应。
黑发青年在说了那么多话后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的高烧,现在头痛得厉害,很不舒服地蜷缩起来,对于路菲西尔的眼神暗示没有一点反应,纯属此人一厢情愿自作多情了。
路菲西尔撇一下嘴,孩子气的面颊鼓了鼓。但他仍旧妥协地叹口气,不再多话。
这个夜晚依旧过得平静,一切只是浸泡在漆黑中无言。格拉德的高热还是持续折磨着他可怜的大脑,他还是没有睡好觉。
次日醒来的时候,路菲西尔照例喊周边人去寻找今夜的助燃物。支走所有人之后,他又凑到了格拉德身边:“我已经把他引过来了。”
他说的自然是爱德华。
格拉德点点头。他头痛得厉害,现在说话也费力气。
“真是太可怜了。”路菲西尔唏嘘道,用袖口帮忙擦他的汗,“不过我们可以迅速离开这里。不用担心。”
格拉德没有回话,又点点头。
“只要您那个同伴配合。”路菲西尔说,“唔,我记得那位皇子殿下,应该还算好脾气?”说到这里,他又耸耸肩,“不过嘛,在血崖里走这样久,再好的脾气也很难忍下来。要是他伤害您,我会保护好您的安全。”
格拉德没有搭理他,更不会对他的话做出任何评价。路菲西尔早已习惯了他的冷淡,识趣地离他远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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