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
“釉婴”尖锐的啼哭如同亿万根淬毒的冰针,狠狠扎进陈小雨的颅骨深处,搅动着她的脑髓。每一次声波的冲击,都让她眼前炸开一片混乱的、带着粘稠暗红污迹的黑暗。她的身体像破败的风筝般颤抖,全靠左手死死攥住那柄没入诡异“釉婴”核心的匕首,才勉强维持着跪伏的姿势没有彻底崩溃。
匕首尖端,那团半凝固血浆般的暗红釉质搏动着,蜷缩的婴儿轮廓在混乱的能量激流中扭曲变形,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冰冷粘稠感和江雨残留的、浸透骨髓的悲伤。它像一颗剧毒的心脏,被陈小雨绝望地挑在刀尖。
混乱的意志风暴在狭小的仓库内肆虐、碰撞!
吴振身体上的灰白釉质发出密集的“咔嚓”声,蛛网般的裂痕迅速蔓延。裂痕深处,刺目的暗红光芒疯狂喷涌,将他半边身体映照得如同烧透的烙铁!他那被釉质封死的左眼眼皮剧烈鼓动,下方眼球转动的力量大得惊人,仿佛下一刻就要破开那层死寂的“石棺”,释放出某种沉睡的、纯粹的毁灭意志!喉咙里滚出的“呃呃”声已带上非人的低吼,狂暴的气息节节攀升,与空中“釉婴”的啼哭形成一种混乱而致命的共鸣。
正前方,江夏(釉母)那具躯壳在混乱意志的冲击下,出现了明显的僵直。纯粹暗红的釉光之眼死死锁定着匕首尖上啼哭的“釉婴”,翻涌的血色深处,冰冷的毁灭欲被另一种更原始的、仿佛被低阶生命冒犯威严的“关注”所取代。她缓缓放下了那只指尖釉光湮灭的手,整个身体微微前倾,如同蓄势待发的毒蛇,无形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的冰川,朝着陈小雨和那啼哭的“釉婴”碾压而来!额心那暗红旋涡的旋转,似乎都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数”而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迟滞。
混乱!这是唯一的生路缝隙!
“抓住…瓮…倒影…欺骗…”江雨最后那丝虚弱到极致的意念碎片,如同游丝般缠绕在陈小雨紧握匕首的左手腕上,冰冷粘稠,带着诀别的意味。
瓮!倒影!欺骗!
深埋地底密室中,巨大古老陶瓮的影像在陈小雨濒临破碎的意识里轰然炸开!瓮底血池般的暗红釉泪,悬浮其中的沾满污渍的铂金珠,以及釉泪表面清晰倒映出的、缓缓旋转的巨大倒置眼睛坐标!本源之门!钥匙就在瓮里!利用倒影…进行欺骗!
一个疯狂到超越极限的计划,在剧痛、混乱和冰冷的死亡凝视下强行凝聚成形。她需要媒介!需要桥梁!需要将眼前这混乱的“釉婴”,与她意识深处窥见的那个本源之门的倒影坐标强行联系起来!需要一场针对“门”本身的、彻底的欺诈!
她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猛地钉死在角落——那块布满裂纹、沾染着暗红污迹的玻璃残片!之前被釉泪侵蚀的痕迹并未消失,此刻,在仓库内狂暴混乱的意志能量冲击下,玻璃倒影中那片代表着虚假坐标的暗红污迹边缘,那些倒置的螺旋纹路,正如同接触不良的灯丝,极其不稳定地……明灭闪烁!
就是它!这被污染、被扭曲的倒影坐标,就是欺诈的舞台!
“呃啊——!”陈小雨喉咙里爆发出困兽濒死的嘶吼。死亡的冰冷触感紧贴着后颈,江夏(釉母)那非人的注视如同实质的冰锥,随时可能将她彻底冻结、粉碎!没有时间权衡,没有退路!
她用尽残存的所有力气,不顾左臂骨裂处传来的、几乎让她昏厥的粉碎性剧痛,猛地将紧握匕首的左手,连同刀尖上啼哭挣扎的诡异“釉婴”,狠狠朝着角落那块玻璃残片……按了下去!
目标是……玻璃倒影中那片闪烁不定的暗红污迹!
“呜哇——!!!”匕首尖端的“釉婴”似乎感受到了迫近的玻璃倒影中蕴含的某种同源又混乱的气息,啼哭声骤然拔高到撕裂灵魂的尖利!它搏动的核心猛地收缩,粘稠的暗红釉质如同被激怒的章鱼,瞬间缠绕上陈小雨的左臂,冰冷刺骨的寒意混合着强烈的侵蚀感顺着皮肤疯狂蔓延!
噗!
粘腻的撞击声。
陈小雨的手掌连同匕首柄,狠狠撞在了冰冷的玻璃残片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布满裂纹的玻璃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细小的碎片簌簌剥落。而那团搏动的、啼哭的暗红“釉婴”,被匕首的刀锋和她的手掌死死挤压着,正面……按在了玻璃倒影中那片闪烁的暗红污迹之上!
滋——!!!
一种令人头皮炸裂的、如同滚烫烙铁按在坚冰上的恐怖声响骤然爆发!
接触的瞬间!
玻璃残片本身猛地爆发出刺目的、混乱的灰白光晕!那是之前侵蚀它的血泪残留的能量被强行激发!而玻璃倒影中那片代表虚假坐标的暗红污迹,如同滴入水中的浓墨,骤然扩散、扭曲!污迹边缘那些明灭闪烁的倒置螺旋纹路,如同活过来的毒蛇,疯狂地扭动、延伸,试图缠绕、吞噬紧贴在玻璃背面的“釉婴”实体!
“呃啊啊啊——!”陈小雨感觉自己的左手瞬间失去了知觉!不是麻木,而是被两种狂暴的力量同时撕扯、湮灭!一股是玻璃倒影中那虚假坐标被“釉婴”触碰后爆发的、混乱无序的侵蚀能量,另一股则是“釉婴”自身核心被刺激后爆发的、源自祖母本源的冰冷粘稠的抵抗意志!她的手掌皮肤在接触点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白、僵硬、失去光泽,仿佛瞬间被抽干了生命力,覆盖上一层死寂的釉膜!剧痛如同高压电流,顺着左臂疯狂窜向心脏和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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