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
陈平安就累得全身是汗水,倒是去除了身上的寒气,可是拽了有一段时间,也感觉全身疲惫,双腿都跟着发颤。
他抬头望了望,已经来到了景阳冈的边缘,而且这脑海里面浮现出的红点也越来越稀少,也就没了危险!
甚至隐约可以看到景阳冈的入口,来来往往的那些猎人!
他急忙在周围收集大量的枯木枝,然后又把雪全都盖在了熊肉上,再把树枝杂草给铺上去。
算是简单的掩盖了一番。
之所以拽到入口这里掩埋,就是怕留在深山里面,那血腥味吸引来其他的野兽,他这一来一回,起码也要半炷香的时间。
而这期间很容易被其他野兽给占了便宜,把这好不容易打下来的熊给分吃了。
做好这一切,他拍了拍手,然后朝着景阳冈的入口走去。
来到门口他才发现,李文豹等人已经不在了,还剩下几个猎户,全都相互搀扶,嘴里也是发出阵阵惨叫。
有的猎户大丰收,而有的猎户却落下了残疾。
陈平安站在景阳冈的入口,很快就看到前面有一伙人全都聚在一起,把这手上的猎物全都送给一个,戴着黑帽子,留着八字胡的干瘦男子面前。
似乎是在估价。
而这个戴黑帽子的干瘦男子,穿着也算是得体,至少比这些猎户那可要富贵多了。
就连腰间都挂着一块玉佩。
而且周围的猎人对他也十分恭敬,态度热情。
此人应该是镇上某个富商家里的下人,专门到这景阳岗入口,收购这些猎物。
有的是为了吃,有的是为了获得皮毛。
陈平安只是犹豫了片刻,也走了过去,眼看着周围的猎户有七八个人,这身上都挂着不同的猎物。
有的手里抓着一只猪獾子,还在猛烈的挣扎着。
有的前身挂着野鸡,后身挂着野兔子,手里还拿着一根鹿角,那脸上也满是灿烂的笑容。
就这野鸡和野兔子都够吃几天了,而那个鹿角也能卖点钱贴补家用。
少数的几个猎人,身上也都挂了彩,甚至伤口都没有包扎严实,就把这打来的猎物全都一股脑地送了过来。
“莫要喧哗,难不成赶着去阴曹地府报道?”那干瘦男子斜睨众人,眼中尽是轻蔑,“下得真材实料的往前站,些微腌臜货便自觉靠后,莫污了爷的眼!”
言罢随意挥袖,竟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猎户搡倒在地,那姿态恰似驱赶蓬头垢面的乞儿。
“刘先生!求您发发慈悲!”老猎户颤巍巍捧着羚羊角,膝下积雪被染得通红。
“十文铜钱,半袋粟米都成啊,我那孙儿染了伤寒,家中早已揭不开锅,若是再不进食,恐怕熬不过今夜……”
他臂上伤口还渗着血珠,粗布短打破得遮不住皮肉,冻得发紫的面庞上老泪纵横。
这把年纪本应颐养天年,却为了孙儿一口吃食,不惜涉险踏入那虎狼横行的景阳冈。
被称作刘先生的账房眯起三角眼,望着老者狼狈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嫌恶的冷笑。
此人乃镇上富商心腹,惯于替主家压价收山货,此刻捻着稀疏的胡须,眼中满是算计的精光。
刘先生冷笑一声,眼中满是鄙夷:“王家岂是施粥舍米的善堂?一只残角,也敢妄想十文铜钱?难不成在场诸位猎户,个个都能凭此发家?”
他扫视众人,指了指旁人手中的山珍野味,笑道:“你且瞧瞧,哪一样不比你这破角金贵?这般无用之物,留着自个儿把玩去吧!”
此言一出,周遭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有猎户为讨好账房,竟抬脚踹向老猎户,讥笑道:“老东西,林子里掉落的羚羊角多如牛毛,若真值钱,还能轮得到你?”
另一人更是恶语相向:“这么大年纪,何苦出来遭罪?寻根麻绳了断,倒也痛快!”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字字如刀,却无一人动恻隐之心。
陈平安立于人群之后,望着这一幕,唯有暗自叹息。
乱世之中,人心不古,仁义道德在生存面前,终究抵不过人性的凉薄。
生命本应平等,可如今,却因贫富之差而天壤有别!
都说这古人啃树皮也能充饥,可方圆十里,除了这野兽横行的景阳冈,还哪来寸草之地。
到处都是光秃秃的,别说树皮,野草都不见得!
特别是到了这冬天,柴比盐贵,所谓柴米油盐,柴排在第一位,正是因为这取暖烧柴也只有富贵人家才能烧得起。
“都甭废话了!”刘先生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值钱货呈上,不值钱的速速退去!”
话音刚落,便有猎户争相递上猎物,与他讨价还价。
片刻间,十数张兔皮堆叠面前,刘先生却只扔下五文铜钱:“一张五文,爱卖不卖!”
众人皆知,这价连市价的零头都不及。
若拿到镇上售卖,至少能换半两银子。可如今世道,通往小镇的道路被黑风岭阻断。
那黑风岭盘踞着数股土匪,杀人越货无恶不作,饶是绕路二十里,也时运底遭遇劫匪,难逃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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