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暗了下来。
不知何时,乌云密布,遮蔽了原本明媚的阳光。浓重的阴影笼罩战场,仿佛上天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血腥。
两军对峙,杀气弥漫。一边是纪律严明的秦国禁卫军排列成整齐的方阵,乌黑的铁甲在云层下泛着森冷光芒,长戟如林,盾牌如壁,仿佛一座铁血铸就的城墙;一边是成蟜的叛军,虽不及禁卫军整齐,却散发着一种悲壮决绝的气息。
"全军听令,出击!"年轻将军一声令下,两万禁卫军如潮水般向前涌动。
成蟜军中同时响起嘶哑的号角,金属与金属的碰撞声刹那间响彻云霄。"杀!"
随着成蟜一声令下,千余名身着精良甲胄的贵族私兵组成锋矢阵,迎向禁卫军;五千名原秦军叛变者结成坚固的方阵,重盾在前,长矛伸出;而那些形貌各异的游侠则灵活穿梭于阵列间隙,如同一群狡猾的狼。
两万禁卫军迎面而上,双方如两座巨浪撞在一起,瞬间战场腥风血雨,杀声震天。
李明衍瞪大双眼,震撼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他曾在历史书上读过无数战争的描述,却从未亲眼见证如此规模的厮杀。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比他想象的更加残酷血腥,这是他自穿越以来见过的最为壮观也最为残酷的景象——生与死的距离,不过咫尺之遥。
"杀!"一名身着紫色锦袍的韩系贵族率领百余精锐,如利刃般刺入禁卫军阵中。这支队伍装备精良,刀剑寒光闪闪,铠甲青光湛湛。旋转起舞的长剑每挥动一次,便有一名禁卫军的头颅高高飞起。
"韩国自古精于冶炼,果然名不虚传。"蒙武凝望远处一名韩国剑客,只见他一人独战六名禁卫,剑法如行云流水,已连续斩杀三人,"秦国虽以力胜,但论兵刃之精,技击之巧,韩国确实有超凡之处!"
果然,这支看似孱弱的韩国精锐,如同一把尖刀,已深深刺入禁卫军腹地,所过之处,哀嚎遍野,尸横遍野。那位领头的贵族一马当先,剑刃纯黑无光,却能刺穿秦军最精良的铠甲,仿佛那不是金属,而是一张薄纸。
然而,禁卫军亦非等闲之辈。眼见敌军冲阵,百夫长高声下令,两侧士兵迅速收拢,形成一个口袋阵,将韩国剑士包围其中。随后,秦军特有的连续进攻开始了——前排士兵挺盾向前,将敌人顶住;后排士兵越过前排肩头,长矛刺出,如狂风暴雨般不给对手喘息之机。
韩国剑士虽技艺精湛,但在这种绞肉机般的阵法面前,终究难以抵挡。一名名华贵的身影倒下,紫色锦袍被鲜血染黑,精致的面容定格在不甘的扭曲中。
战场另一侧,一支叛军中的秦军精锐正与禁卫军短兵相接。
"这必是边军精锐。"蒙武指着那支叛军,"每一个也都曾是我大秦百战余生的猛士。"
李明衍望去,只见一名中年将领手持长戟,带领数百铁骑在禁卫军方阵中纵横驰骋。这支军队配合默契,进退有序,如同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他们每一次冲锋都能撕开禁卫军的防线,每一次撤退都能安然无恙。虽处劣势,却始终不露败象。
那里是秦军叛变者与忠诚者的厮杀,同样的训练,同样的装备,甚至是同样的口号。唯一的区别是,一方胸前绑着紫色布条,宣示着对成蟜的忠诚。
"杀!为大王而战!"忠诚的秦军怒吼着。 "杀!为公子娇而死!"叛变的士兵同样高喊。
他们不用华丽的技艺,只用最原始的蛮力与意志。拳对拳,盾撞盾,剑格剑,戟挑戟。每一次碰撞都倾注了全部力量,每一声嘶吼都是发自灵魂的怒火。
老兵与老兵之间那种惨烈的厮杀,那画面如此震撼。他们太了解彼此,太熟悉对方的弱点,每一击都直指要害,每一招都避无可避。
一名叛兵的长戟刺穿了对手的咽喉,鲜血喷溅在他脸上,他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随即拔出戟刃,转向下一个目标。忠诚的秦军则越战越勇,他们为的是君王尊严,为的是多年的军旅荣誉。
最为诡谲的是战场中央那些游侠豪强。他们来自四面八方,装束各异,武器千奇百怪。有的身轻如燕,在刀光剑影中腾挪闪跃;有的力大如牛,挥舞巨斧,一击必杀;更有些人使用秦军闻所未闻的奇门兵器,令禁卫军防不胜防。他们不成阵势,各自为战。
一名身着黑衣的游侠手持一根长棍,棍头挑着一个油布包裹的物体。他趁乱冲向前方,点燃了布包,只见一团刺目的火光冲天而起,伴随着一声巨响,方圆数丈内的秦军全部被掀翻在地。那竟是某种古代炸药,威力惊人!
另一名矮小的游侠如鬼魅般在阵中穿行,只见他忽隐忽现,刀光闪烁间,已有数名秦军倒地。
最令人胆寒的是一位身着白衣的中年游侠。他双手空空,却能徒手夺取敌人兵刃,转眼间便将敌人自己的武器刺入其胸膛。他的动作优雅从容,仿佛不是在杀人,而是在跳一支血腥的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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