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武若有所思:"这倒像是军中的拒马桩,但远古时期在此处修建如此大规模的防御工事,却不见于任何史册记载。"
蒙武沉默片刻,突然拔出佩剑,斩向一根露出地面的木桩。锋利的剑刃与木桩相撞,发出一声清脆的"铮"响,木桩纹丝不动,剑刃上却出现了一个小缺口。
"好硬的木头!"蒙武感叹道,将剑收回鞘中。
"第三个难题更为棘手。"郑国引领两人继续前行,来到一处新开凿的区域,"这便是民夫们称为'哭泉'的地方。"
只见渠底一侧的石壁上,不断有水流从缝隙中渗出,汇聚成小股溪流。这些水流并非清澈,而是带着浓重的铁锈色,散发出淡淡的腥臭气味。更奇怪的是,水流渗出时发出的声音,竟隐约如婴儿啼哭,幽咽凄切,令人毛骨悚然。
"夜间尤甚。"郑国低声道,"每到深夜,此泉水流量增大,哭声更为明显,犹如千百婴孩同时啼哭,让守夜的民夫惊恐不已。"
蒙武作为久经沙场的将领,自然不信这些鬼怪之说,但亲眼所见这般怪异景象,也不由得皱起眉头。
李明衍点头:"确应该是地下水受到地质构造的影响,从裂缝中喷涌而出。水流穿过狭窄的岩石缝隙,产生类似啼哭的声音。至于水的颜色,可能是因为含有大量铁质矿物。"
"无论原因为何,这'哭泉'已经严重影响了工程进度。"郑国忧心忡忡地说,"水流日夜不停,冲刷渠基,导致不断塌方。更糟的是,民夫们视此为不祥之兆,士气低落,工作效率大减。"
"看来此处确有难度,非同寻常。"他环顾四周,"但大王诏令在身,不容推脱。李水官必须想出办法,克服这些困难。"
李明衍答道,"恳请蒙将军回报大王,虽有困难,我等定当全力以赴。"
蒙武点头应允,随即骑马离去,留下李明衍与郑国面对这一系列棘手的难题。
下午,技术会议在工地主营帐内举行。
帐内炎热异常,蒸笼般的空气让人喘不过气来。李明衍、郑国、魏般、楚铁、邓起及几位资深工匠围坐一圈,面前铺开了渠道图纸和地质勘察记录。
"北段的三大难题,诸位都已知晓。"李明衍直入主题,"今日召集大家,就是要集思广益,拿出解决方案。"
"上软下硬的地质交错,确实罕见。"魏般沉吟道,手指轻敲图纸,"传统的挖掘方式在此行不通。或许我们可以改变渠道走向,绕过这一区域?"
郑国摇头:"绕行不可行。一来会大大延长渠道总长,增加工程量;二来会改变原定的水流坡度,影响后续灌溉效果。"
"依我看,"楚铁粗犷的嗓音响起,"何不用火攻?先在岩石上浇水,再用烈火烧灼,使其炸裂。秦军攻城时常用此法破城墙,效果颇佳。"
"火攻有理,但需谨慎。"邓起接道,他年纪最轻,脸上却写满睿智,"烧裂岩石确实可行,但若控制不当,可能引发更大面积的塌方。建议先在小范围试验,确保安全后再大规模应用。"
众人纷纷点头,认为此法值得一试。
"木桩群更为棘手。"一位年老的工匠发言,"这些木桩不知埋在地下多少年,硬得出奇,连铁器都难以损伤。若要一根根挖出,工期必然大幅延长。"
"我曾在楚地见过类似的古桩。"另一位工匠接话道,"当地匠人用一种特制的药水浸泡木桩,能使其软化,随后便可轻松取出。只是配方繁复,需寻药师配制。"
至于"哭泉"问题,众人七嘴八舌,各抒己见,却迟迟无法达成共识。有人建议用土石填塞泉眼,强行阻断水流;有人提议在泉眼处设置引流渠,将水引至他处;还有人认为应当改变渠道深度,避开泉水层。
争论正酣,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随后一名满身泥土的民夫慌张闯入。
"大...大人!"民夫气喘吁吁,额头上的汗珠混着泥土,形成一道道污痕,"北段丁区...挖...挖出了古怪的东西!请大人速去一看!"
李明衍等人面面相觑,随即纷纷起身,跟随那民夫疾步赶往北段六区。
北段六区,数十名民夫聚集在一处新挖开的渠段,神情紧张地议论着什么。见李明衍等人到来,立刻让出一条通道。
"什么情况?"李明衍沉声问道。
一名年长的工头上前行礼:"回大人,我等挖掘至此,发现地下石块排列不似自然形成,便继续挖掘,结果..."他指向渠底,"发现了这个。"
李明衍顺着他指引的方向望去,只见渠底露出一块约丈许见方的石板,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隐约可见水波纹和一些古怪的符号。石板一角已经被挖开,露出下方的空间,黑洞洞的,不知深浅。
"这..."李明衍跳入渠中,蹲下身仔细查看那石板。石板表面光滑平整,花纹精美,绝非粗制滥造之物。他用手抚摸石板边缘,发现四周都是用精湛的工艺切割而成,接缝严丝合缝,显然是人工建筑的一部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