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陵君府邸,巍峨壮观,朱漆大门上的铜环已经被岁月磨得发亮。门前两威武雄壮,门楣上悬挂着一块褪色的匾额,上书"魏公子府"四个大字,字迹苍劲有力。
魏般站在大门前,神情肃穆:"这里就是信陵君生前的府邸。自先君去世后,魏王念其功勋,未曾收回,而是交由我等旧部打理。十余年过去,府中陈设依旧如故。"
魏般一手轻抚府门上那已被无数掌心磨得发亮的铜环,神情恍惚,似乎回到了少年时代。他转身面向李明衍一行,低声道:"昔年,先君在此门前接见过数以万计的门客,无论达官贵人还是贩夫走卒,只要有才有志,皆可一见。" 李明衍点头,目光在那古朴的府邸上逡巡,心中涌起无限敬意。韩谈则环视四周,警惕地观察着每一个路过的行人,作为李明衍的贴身护卫,他从未放松过警觉。阿漓与邓起站在一旁,眼中满是好奇。 "入府吧。"魏般推开那扇厚重的大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吱呀声,仿佛穿越时空的叹息。
推开沉重的大门,一条宽阔的甬道直通内府。甬道两旁种植着古柏,树干粗壮,枝叶葱郁,投下一片斑驳的阴影。
"信陵君喜欢这种苍劲挺拔的树木,说它们像极了魏武卒的铁骨铮铮。"魏般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怀念,"每次先君从外征战归来,总要在这条甬道上缓步而行,仔细端详每一棵柏树的生长情况。"
穿过甬道,眼前豁然开朗。一座气势恢宏的大殿矗立在中央,殿前是一片宽阔的空地,铺着青石板,四周摆放着数十个兵器架,上面摆满了长矛、铜剑、弓弩等各式兵器。
"这里是先君的练武场。"魏般指着那些兵器,"信陵君虽为贵胄,却不耽于享乐。每日卯时起身,必先在此与门客们切磋武艺。他常说,治国如同习武,不进则退,不可一日懈怠。"
李明衍走近那些兵器,轻轻抚摸着一把已经生锈的长剑,仿佛能通过这冰冷的金属感受到昔日英雄的体温。
穿过练武场,是一座幽静的庭院。院中种满了晚春的花卉,蝴蝶在花间翩翩起舞。庭院中央有一方石桌,桌上摆着一盘残局未收的棋盘。
魏般的声音变得低沉:"先君最后几年,身体每况愈下,常在此处与门客对弈,谈古论今。那盘棋,便是他...离去前未下完的一局。"
李明衍注视着那盘棋局,黑白子交错,形势胶着,恰如当年的战国局势。他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悲凉——如此雄才大略的一代英豪,最终却只能在棋盘上厮杀,何其哀哉。
穿过庭院,是一座典雅的书房。书房中央摆放着一张宽大的紫檀木案,案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随时可能回来。书架上摆满了竹简,每一卷都用丝绳仔细扎好,整齐有序。
魏般在门口停下,神情敬畏:"这是藏书阁,先君生前最为珍视的地方。他常说,纵横捭阖,本于韬略;韬略之道,藏于书中。这些竹简,有许多都是先君亲自批注过的。"
李明衍走进书房,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卷竹简,轻轻展开。竹简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文字,每一行旁边都有细小的批注,字迹锋利如刀,气势如虹。
"这是...《孙子兵法》?"李明衍惊讶地问道。
魏般点头:"正是。先君最爱研读兵法,尤以《孙子》、《吴起》为甚。那些批注都是他多年实战经验的总结,堪称无价之宝。"
李明衍小心地将竹简放回原处,心中震撼不已。他环顾四周,仿佛能看到一个儒雅的身影伏案疾书,灯火通宵,为国运筹。
穿过藏书阁,是一条幽深的走廊,走廊尽头是一座朴素的偏室。偏室内几乎没有什么装饰,只有一张床榻、一套茶具和一把古琴。
"这是先君的寝室。"魏般的声音带着哽咽,"信陵君生活极为简朴,与普通士人无异。他常说,治国者当与民同苦,方能知民间疾苦。"
行至一处幽静庭院,魏般忽然停下脚步,向远处招了招手:"张兄,出来一见吧,故人来访。"
庭院深处的回廊下,一道人影缓缓浮现。那人身姿挺拔,衣着简朴却整洁,腰间佩着一把古朴的铜柄长剑。当他走近时,李明衍不禁心头一震——这不正是当年永安里的游侠首领张耳吗?
张耳缓步走出,容貌依稀可辨往日神采,但眉宇间多了几分风霜。腰间青铜剑鞘仍刻有"公子无忌赐"几字,剑身却已染过血。四目相对的刹那,张耳眼中闪过复杂情绪—警惕、敌意、审视,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好奇。那眼神如利剑般刺向李明衍,却又在触及魏般的目光时微微收敛。
"久闻李都水治水有方,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凡响。"张耳抱拳行礼,声音平静而低沉,较之永安里那个豪迈洒脱的游侠头领,已是判若两人。
李明衍还礼道:"张先生过誉了。当年一别,恍如隔世。不想今日大梁相见,甚是有缘。"
张耳嘴角微微一动,不知是想笑还是想冷哼:"有缘?我们之间,恐怕是孽缘居多。"他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剑柄,又很快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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