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金身佛塔、穿过香火缭绕的长廊后,严瑾像一缕轻烟般无声无息地潜进了保国寺的后院。
院中的一切都很正常完全不像是发生过什么地震的样子。但在小白的指引下,严瑾却察觉到后院的地下有股气流正悄然泄出。
那股气息冰冷、紊乱,像有什么被困在地底的东西,正在压抑地怒吼,想要从泥土缝隙中冲破枷锁。
“看来就在这下面。”
严瑾低声说着,他手一翻,一根白杆毛笔便落入掌中。
进入凡境四重后,他终于能勉强支撑起造化笔的一部分消耗了。
“如意如意,随我心意——开!”
笔尖一抖,朱砂红的灵力线条飞涌而出,在地面勾勒出一道灵阵。画道修士最讲究的就是“规矩中出奇招”,别人凿门他开画。
“滋啦”一声轻响,地砖化作虚影,地面仿佛变成一幅画卷,哗地一声向两边揭开。
“如意心法配上造化笔真的太有机制了!”
严瑾心中一喜,随后他脚下一蹬,身影如流星般坠入漆黑的地下。
刚落地,他鼻尖一皱,一股呛人的气味扑面而来。
“不是香灰……这是血腥味混着腐败的莲香?”
这里的空气潮湿阴冷,仿佛连光线都被什么怪物吞了,只剩下阴影在墙角轻轻抽搐。
而此刻,在地底佛窟的最中央,一尊诡异的古佛像静静矗立。
整尊佛像漆黑如墨,高约十丈,被粗如碗口的黑铁链捆得死死的。
它通体暗金,外表虽是佛像模样,面容却一反慈悲,露出诡异狞笑。他的双眼空洞,嘴角上扬得夸张,笑得嘴角都裂到了耳根,像是在逼自己笑着看世界崩塌。
而佛像脚下,一头浑身覆满白毛、身形宛若巨猿的怪物盘坐于血阵正中央。它的双目血红,眼角布满血丝,额头中央悬浮着一道猩红色的“咒纹”。
“白姐……你说的‘小猴子’,是不是长得有点超纲了?”
严瑾下意识停住了脚步,额角抽了抽。
“那咋啦?这小猴子现在还只是幼年期呢,连成年大小的一个零头都没到。”
小白的声音一如既往轻快,没有半点紧张,听起来像是带他来野营的。
严瑾听她这么轻松,心里也稍微稳了点。虽然这里渗人得很,但他也不是吓大的主儿。
他刚准备上前,地洞某个角落忽然亮起一抹微弱的光。
一位浑身染血的俊美和尚,从碎石堆里艰难地爬了出来。他那身原本雪白的袈裟,此刻几乎被染成了暗红。
“我去!这地底还藏着个和尚?!”
严瑾顿时警惕起来,脚步一错,拉开了和对方的距离。
但随后他定睛一看,这和尚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这不是……排队时,那穿大袄的奇葩男吗?”
他的脑子飞快转了一圈,很快认出这和尚正是当初排队买漫画的那位。
此刻严瑾正施着“见过你”的幻术,对方自然认不出他来。
三葬那边则一脸虚弱地扶着墙喘气,但一开口语气还挺冷静:
“这位施主……敢问阁下是皇室中的供奉吗?”
严瑾没有答话,不露出任何一种情绪和表情。
但三葬却已经自动脑补完了:这能悄无声息潜入地底佛窟的高手又看上去眼熟,应该是皇室的人。
“施主,‘禁魂丹’你带了吗?那尊大猿神现在已被我们压制到了虚弱期,就差最后一步封印了。”
三葬话音里满是焦急,但也透出一丝庆幸。
他的金钵灵器中已经收起了其他失去战斗力的僧众,他现在是唯一能活动的战力。
而这突如其来的“援军”,简直像天降救星!
而严瑾则在原地站了片刻,嘴角不动声色地扬起一丝弧度。
这长得不错的和尚倒也憨得很,还没问清他是谁就把所有的底牌全抖出来了。
虽然他听不懂“大猿神”和“禁魂丹”,但“虚弱期”这三个字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严瑾轻咳了两声,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老成持重一些。
“禁魂丹?咳……当然是带了。”
实际上,他手上除了几枚用来补充灵力的补灵丹,最多还有一小包从沈青那儿顺出来的清心丸啥丹药都没有。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装得足够像。
可怜的傻白甜三葬一听严瑾的话,顿时松了口气,差点当场瘫坐下来。
“太好了……太好了!多亏了阁下。不然小僧怕是这一次真的要栽在这里了。”
说着,他抬手指了指那头盘坐在阵中的白毛巨猿,眼神里透着劫后余生的后怕:
“这大猿神今天不知道又抽什么风了,忽然就狂暴了起来。平时三年才发一次疯,这已经是今年第五回了。”
严瑾听得眉头一挑,心默默吐槽道:这是打了激素还是发情了?
他完全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大猿神”、什么“失控抽风”……不过没关系,他现在只要保持微笑和点头,装得比谁都像皇室供奉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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