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
三息不到,监牢里十几名狱卒全军覆没。
有的骨折倒地、四肢扭曲成麻花,有的脸朝下躺着,口鼻涌血,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整个人就瘫成了肉泥。
等空气里的余震散尽,整座地牢就只剩下一个人还站着。
严瑾从头到尾没说一个字,整个人如同一柄无声出鞘的寒剑,默默地走到那名血肉模糊、被钉在铜柱上的女子面前。
火光微晃,他缓缓摘下脸上的漩涡面具。
“江姑娘,”他声音低沉,脸上闪过一抹不忍之色,“你还好吗?”
那女子原本垂着的眼睫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微微一颤,接着缓缓抬起头。
尽管她满脸血污、面色苍白,但那双眼眸中,依旧藏着那股熟悉的清冷与倔强。
“你……你怎么来了?”她声音虚弱,却仍不肯露出一丝脆弱。
严瑾眼角轻动,语气带着一点压抑的自责:“对不起,我来晚了。”
江花魁忽然笑了,笑声干涩而低哑,像一把锈刀划过喉咙:“这不是你的错……孟……孟涛呢?他……逃出去了吗?”
严瑾点点头,看着她那眼中闪过的忧色,心中一动。
原来她心里一直惦记着孟涛,这一对不会真的能成吧?
“他今天早上见过我。他……托我来看你。”严瑾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后半句,“我也知道你们和元神教的事了……你节哀。”
说完,他便俯下身,轻手轻脚地解开她身上的钉扣和阵符,灵力悄悄涌入,替她封住几个关键穴道止血。
严瑾没有告诉江花魁孟涛现在恐怕在想自己的办法去救江花魁的事情。
“你被抓来这里,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还有……你知道梦玄子和那个疯丹老怪在哪儿吗?”
江花魁的目光穿过昏暗的火光,仿佛看向牢房顶上某个更遥远的地方,轻声开口:
“梦玄子……是那个没有身体的老头吗?他……在用人血炼阵,想用我命脉去炼生图。他需要我这种体质,我的血统,来自西域的‘明月族’。”
严瑾眉头一跳。
这是他第一次听江姑娘提起自己的身世。
“生图?那是什么东西?”
江花喘了几口气之后才继续说道:“他要布一座‘生死罗盘阵’。死人炼死图,活人炼生图。若这阵成了,整座皇城……都要变成他掌控下的活祭场。”
“他现在已经没有肉身,只靠元神存在,暗地里和大元皇族,还有丹宗在合作。”
严瑾听得眼中震惊之色都快要压抑不住了,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大元皇室竟然会允许那梦玄子在自己国家的京城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好一个‘生死罗盘’,这些上界来的修士……真当我们这些下界生灵是畜生吗?”
他眼里掠过一抹杀意,心中对那些上界的修士恶感增加了几分。
修仙的尽头……难道真的就是无情、无义,只剩大道独尊吗?
如果所谓的强者,就是靠着把别人踩在脚下、抽干鲜血踏道而上……那他还有必要继续追求修仙之路吗?
他不清楚。
此刻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尽自己所能保护那些自己在乎的人。
他小心地将江花魁从铜柱上抱下来,一点点避开她的伤口,将她稳稳地背在背上。
灵力封伤只是权宜之计,要想彻底治好她的身体,以他现在的境能力还远远不够。
背着江花魁,严瑾心里没有半点旖旎杂念。或许是因为孟涛,更多的却是因为此刻,他心境突然起了微妙的变化。
就在他迈出脚步的时候,背上的江花魁忽然动了动,似乎恢复了些力气。
她的头凑近了严瑾的耳边,低声道:
“严公子……‘斑’,其实就是你吧?”
严瑾愣了一下,随后没再隐藏,轻轻点头:“是我,对不起……之前我确实隐瞒了身份,那时候……我有别的计划。”
江花魁却没有生气,她看向严瑾的目光此时稍微有些复杂,随后她换了个话题。
“那……孟公子他现在可还好?那天他逃走时……身上还带着不少伤。”
她语气很轻,却藏不住担忧。
严瑾沉默了一下,低声道:“他已经没事了。”
他没有告诉她,孟涛那天眼里有多疯狂,也没有说,那个男人拼命逃出去,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回来救她。
因为他知道,这些话,不需要他说。
严瑾背着江花魁,在夜色中狂奔。
在奶龙的“卫星导航”指导下,他穿街走巷,像一道黑影划过城中巷陌,硬生生从密不透风的巡逻光影和灵识封锁中缝隙穿过。
他的速度快得惊人,仿佛一头被逼入绝境的猎豹,每一步都踩出沉闷风声。
“小心前面!一队凡境三重修士。右转,快!”
奶龙的声音在严瑾的识海中响起,带着难得一见的紧张。
严瑾毫不犹豫,脚下一拧,倏地闪进一条更窄的胡同。
终于,他们来到了皇城边缘,眼看就能逃出生天。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