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泛白时,他们终于看到了那座隐蔽在林中的猎户小屋。小屋破旧不堪,看起来已废弃多年。叶尘踹开门,灰尘扑面而来。屋内结满蛛网,但结构还算稳固。
按照朱衣所说,叶尘在屋后找到了隐蔽的地窖入口。掀开木板,一股霉味涌出。他先下去探查,确认安全后才将董永扶下来。
地窖不大,但有简单的床铺和火盆,似是猎人临时避难所。叶尘点燃火盆,微弱的火光驱散了些许寒意。董永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额头滚烫,伤口开始化农。
"坚持住。"叶尘翻找药囊,找出几味消炎的草药嚼碎敷上。
董永在昏迷中喃喃自语:"仙姑...别走..."
叶尘守在一旁,心情复杂。他轻触自己的牛角,感受到其中流动的紫衣仙力。这股力量救过他们,但也引来了天庭的追捕。更令他担忧的是,每次使用这力量,似乎都会消耗紫衣的本命仙元——朱衣的话暗示了这一点。
日上三竿时,董永的高烧稍退,清醒了片刻。他虚弱地问:"我们...安全了吗?"
"暂时是。"叶尘递给他一碗水,"天将还在搜山,但应该找不到这里。"
董永小口啜饮,忽然问道:"叶兄,你为何帮我?"
叶尘沉默片刻,决定部分坦白:"我受人所托,要助你和紫衣仙子团聚。"
"是谁?"董永眼睛一亮。
"这个...暂时不能说。"叶尘摇头,"你只需知道,有人希望你们在一起,为此不惜对抗天庭。"
董永若有所思:"难怪老黄...不,叶兄如此通灵。"他忽然紧张起来,"那仙姑现在如何?朱衣仙姑说她'寒冰刺骨'..."
叶尘如实相告:"紫衣被关在天庭寒冰狱,每日受九幽寒风吹骨之刑。"
董永闻言,挣扎着要起身:"我要去救她!"
叶尘按住他:"凭你现在这样?连地窖都出不去。"
董永颓然躺下,眼中含泪:"我真是个废物..."
"你不是。"叶尘正色道,"一个废物不会为心爱之人挡天雷,不会彻夜研读医书,更不会在重伤之际仍想着保护别人。"
董永怔怔地看着他,第一次感到被人真正理解的温暖。
入夜后,董永再次陷入昏睡。叶尘悄悄爬出地窖,在月光下检查自己的牛角。金光比前更盛,甚至能在掌心凝聚成小小的光球。他尝试控制这股力量,竟能让光球变换形状。
"紫衣的力量..."叶尘喃喃自语,"她为何选择留在我体内?"
忽然,光球剧烈闪烁,颜色由金转黑。叶尘心头一震——朱衣说过,牛角变黑意味着紫衣情况危急!
几乎同时,他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悸,仿佛有人在远方呼唤他的名字。眼前的景象模糊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间冰晶牢笼,紫衣被锁在中央,面色惨白如纸,嘴唇已呈青紫色。
"紫衣?"叶尘下意识伸手,幻象却消散了。
他立刻明白过来——这是紫衣通过两人之间的仙力连接传来的求救信号!寒冰狱的刑罚正在夺走她的生命。
叶尘回到地窖,发现董永睡得极不安稳,额头再次滚烫。他刚想换药,却听董永在梦中呓语:"仙姑...等我...我来救你..."
奇怪的是,董永周身竟泛起微弱的紫光,与叶尘牛角的光芒相互呼应。叶尘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忽然明白了什么——紫衣不仅在他体内留下了仙力,也在董永身上种下了仙缘!
这意味着...董永或许真有救紫衣的可能。但如何让一个重伤的凡人登上天庭?
叶尘苦思冥想之际,地窖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他立刻熄灭灯火,屏息凝神。脚步声在入口处停下,接着是木板被掀开的声响。
月光倾泻而下,照出来人的轮廓——是那个龙虎山道士!
"果然在这里。"道士冷笑,"妖孽,还不现形!"
道士手中的青铜铃铛发出刺耳的声响,在狭小的地窖内回荡。叶尘挡在昏迷的董永身前,牛角不受控制地泛起金光。
"果然有妖气。"道士冷笑,从怀中掏出一面八卦镜,"孽畜,还不现形!"
镜光照射下,叶尘的人形开始扭曲,额前牛角越发明显。他咬牙抵抗,却感到体内紫衣的仙力正在被镜子一点点抽离。
"住手!"董永突然惊醒,虚弱却坚定地抓住道士的衣袖,"不准伤害叶兄!"
道士轻蔑地一甩袖,董永便被掀翻在地,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渗透绷带。"愚昧凡人,与妖为伍,自取灭亡!"
叶尘趁道士分神之际,猛地扑上前去。两人在地窖狭窄的空间内扭打起来。道士虽年近五旬,身手却异常灵活,几个回合便用铜铃击中叶尘太阳穴。叶尘眼前一黑,踉跄后退,撞翻了火盆。
炭火四溅,照亮了道士狰狞的面容。"本座乃天庭敕封人间巡查使,专司缉拿越界妖仙!今日便收了你这妖孽!"
他高举八卦镜,口中念念有词。镜面射出一道金光,如绳索般缠绕住叶尘。叶尘感到浑身力量迅速流失,牛角金光暗淡下来。
"叶兄!"董永挣扎着爬起,抓起地上一根木柴砸向道士后脑。
道士头也不回,反手一挥,木柴便化为齑粉。"找死!"他袖中飞出一道黄符,贴在董永额头上。董永顿时僵立不动,只有眼珠还能转动,流露出痛苦与焦急。
"董永!"叶尘怒吼,挣扎着想要突破金索,却只是徒劳。他能感觉到紫衣的仙力正被一点点剥离,每失去一分,他与董永、紫衣的联系就弱一分。
道士得意洋洋地走近:"待本座收了这妖牛,再带你回天庭问罪。紫衣仙子为你这等凡人受苦,简直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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