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宫
“宫主,白姑娘她还是不肯吃东西。”
大殿之上,侍卫前来禀告。
“好,我知道了。”
镜姎声音清冷,夹杂着掩饰不住的心疼,她起身向偏殿走去。
灵风谷失守那一晚的场景一直在她脑中回放。
若不是她一时迟疑,白谷主不会死,灵风谷也不会失守,是她一手促成了这一切。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白笙,也不敢说出当时的情况。
白笙蜷缩在被窝里,眼睛红肿,眼泪已经流干了。
这么久以来她一直无法接受娘亲和君璃离去的事实。
她年纪虽然比君璃大,但要比君璃脆弱太多。
君璃只是身体不好,内心却很坚韧,以前她遇到什么事,总是君璃来安慰她。
现在她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连这个能安慰她的人都不在了,只留她在这痛苦中挣扎。
镜姎站在床边看着那个颤抖的身影,内心揪成一团。
她想安慰白笙,却不知该说什么,决然的转身带上房门大步离去。
灵风谷大殿
雕花香炉中袅袅升起龙涎香,烟雾缭绕间,蓝筠慵懒地斜倚在鎏金软榻上。
她修长的指尖无意识的把玩着乌黑的发梢,那双摄人心魄的眸子紧紧锁在镜姎身上,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你叫镜姎是吧?”
蓝筠微微坐直身子,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镜姎身上有着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每次与镜姎目光交汇,她总会想起记忆深处那个模糊的影子,拼命想要看清,却只能无奈的任她被风吹散。
镜姎冷冷地盯着她,一言不发。
为什么那张跟阿盈那么像的脸,言谈举止却有着天壤之别。
蓝筠轻摇羽扇,赤足缓缓走到镜姎面前。
那日,杀了白谷主后,本想斩草除根,解决掉白笙。
却不想这个女人突然冲出来,挡在白笙面前,生生又挨了自己一刀,而后抱着白笙逃离。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她心中竟有一丝羡慕。
这么多年来,自己单打独斗,出生入死,从来没有人不要命的为自己挡过刀。
她与母亲被逐出灵风谷,好几次在生死关头,母亲都选择将她抛下。
她命大逃脱后,她娘还在她面前哭哭啼啼的,说什么迫不得已之类的。
白笙那丫头养尊处优,没吃过一天苦头,凭什么可以白享这样的福气?
蓝筠眼中燃起妒火。
她拥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拼命争抢来的,为什么就没有这样一个人来心疼心疼自己?
她伸手凭空一划,一朵洁白的雪莲出现在手中。
她将花递到镜姎面前,轻声道,“你的伤怎么样了?这是万年冰莲,治愈刀伤很有用的,送给你,就当是赔罪了!”
镜姎没有回答她。
“我是真心赔罪的,要不我来帮你看看吧。”
蓝筠的声音软糯如蜜,试探性的伸手抚在她胸口。
镜姎一动不动。
见她没有躲避,蓝筠心中大喜,撩开她胸前的衣襟,看见她胸前雪白的肌肤上有两道狰狞可怖的刀口,上面还有血液渗出。
她莫名有些心疼,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了上去,轻声道,“魔刀的刀伤很难好,我来帮你处理一下,不然我心里有愧。”
镜姎的右手悄悄的在袖中施法。
手中的簪子并没有任何反应。
——果然不是同一个人!
镜姎眼神一厉,拉上衣襟一挥袖子推开她的手,厉声道,“你这样的人还知道心里有愧?”
蓝筠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凝固。
不过片刻,她又恢复了那副慵懒的模样,轻笑道,“心里有愧的人怕不是我一个吧。”
镜姎心里一颤,神色复杂。
蓝筠欺身靠近,带着淡淡幽香的呼吸掠过她的耳畔,语气中带着一丝蛊惑。
“姐姐不用担心,我不会将真相告知白笙,只要你对我别这般冰冷就好了。”
镜姎后退了一小步,“你以为我会受你威胁吗?刀是你拿的,人是你捅的,笙儿就算是恨,也恨不到我头上吧。”
“可你明明有机会杀了我,不是吗?”
“我只不过是一时失察,这也改变不了你是凶手的事实。”镜姎不为所动。
蓝筠见她头脑清醒不受自己影响,眼中有一丝不甘。
“姐姐,其实我只是想好好认识一下你。”蓝筠勾了勾她的袖子。
“我对你没兴趣!”镜姎甩了一下衣袖。
“你会有兴趣的,不然你也不会来找我,你今天应该不光是来要白谷主的尸骨的吧?”
镜姎看着她的脸,脑中又浮现出阿盈的样子,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一个温婉善良,一个阴险狡诈。
她来之前还抱有幻想,现在基本上已经确认了,她跟阿盈根本就只是长得像而已。
她刚才已经近距离对蓝筠使用了寻灵术,阿盈的簪子没有任何反应。
所以绝不可能是同一个灵魂。
其实,她根本就不应该抱有幻想,阿盈明明已经灰飞烟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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