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姮的食指悬在鼠标左键上方,指腹因用力而泛白。
液晶屏幕的冷光映着她颤抖的睫毛,像振翅欲坠的蝶。
她知道,这个动作将撕开三年来结痂的伤疤,让那些被锁在记忆暗格里的噩梦,重新啃噬心脏。
深吸一口气,薄荷糖在舌尖碎成尖锐的棱角。
她终于按下鼠标,文件夹展开的瞬间,胃部翻涌起熟悉的钝痛——前几个标注着"项目策划财务报表"的文档安静排列,直到最后一个命名为"旧物"的文件夹突兀出现。
缩略图里的粉色吊带裙刺得她视网膜发疼。
那是母亲买给她的二十岁生日礼物,却在某个暴雨夜变成耻辱的符号。
鼠标双击的刹那,简姮听见自己心跳如鼓,陈欣的手及时覆上她冰凉的手背,却挡不住屏幕上潮水般涌来的画面。
“阿姮,别看了!”陈欣心疼地搂住简姮,声音里满是担忧,“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咱们得往前看。”
简姮却像被钉住了一般,无法移开视线。
陈欣的声音带着哽咽,试图合上笔记本电脑。
简姮却死死按住机身,指甲在金属外壳上刮出细痕。
那些照片,每一张都带着尖锐的刺,扎进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第二天,媒体突然曝光了二十多张简姮衣衫不整的照片。
当简姮看到这些照片时,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那个黑暗的时刻。
每一张照片都像刀子一样扎进她心里,将她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再次撕开。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却被骂得狗血淋头。
那些恶毒的言语,像潮水般涌来,将她淹没。
她想解释,反而招来更难听的话,连去世的妈妈都被人骂。
简姮的心在滴血,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对她如此残忍。
简俊林嫌她丢人,把她关在家里。
连亲人都不相信自己,那种绝望差点把她压垮。
简姮蜷缩在黑暗的房间里,泪水止不住地流,她觉得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
是陆则琛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伸出援手。
那时的他,像一束光,照亮了简姮黑暗的世界。
她以为自己找到了救赎,却没想到,这只是另一个噩梦的开始。
但现在,逃避了三年的她,终于要直面真相了。
三十七张照片依次铺陈,每张都精准捕捉着她意识混沌的瞬间:手腕上暗红的指痕、被扯碎的肩带、颈侧可疑的淤青——最刺痛眼球的,是第四张照片里男人的手。
那只手正将她的手腕按在酒店床头,指节分明如钢琴师的手型。
简姮的瞳孔剧烈收缩,太阳穴突突跳动——这双手曾在婚礼上为她戴上戒指,在深夜为她掖过被角,此刻却像淬了毒的匕首,剖开三年来所有的甜蜜幻象。
"是他。"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从齿缝间挤出,带着铁锈味的腥甜。
陈欣的指尖突然顿住:"等等,他手腕内侧有纹身。"屏幕放大的瞬间,简姮猛地摇头——记忆里陆则琛的皮肤光滑如瓷,从未有过任何印记。
陈欣搂住她发抖的肩膀:"可能只是角度巧合。"可两人都清楚,这些照片的拍摄角度、存储路径,都在暗示着主人令人作呕的企图。
简姮盯着屏幕上"2022.03.15 23:47"的拍摄时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是母亲坠楼前的第七天。
第二天的阳光格外刺眼,简姮盯着热搜词条上"简氏千金不雅照外流"的标题,指甲将手机边缘按出凹痕。热搜配图里,她蜷缩在米色床单上的身影被裁剪得扭曲,像任人揉捏的布偶。评论区的污言秽语如黑色潮水,"荡妇克母"的字眼刺得她视网膜生疼。
"丢人现眼!"简俊林的拐杖狠狠砸在玄关柜上,青瓷花瓶剧烈摇晃。
父亲额角的青筋跳动如鼓,和三年前丑闻曝光时如出一辙。
那时他也是这样将她锁在阁楼,每日只让佣人送清水白粥,仿佛她是沾染了脏污的瓷器,碰一下都会玷污门楣。
黑暗的房间里,简姮蜷缩在床角,窗帘缝隙漏进的光将她的影子切成碎片。
手机屏幕亮起,陆则琛的消息跳出来:"别怕,我在。"
这个曾让她午夜梦回的承诺,此刻却像淬了蜜的毒。
三年前正是他带着律师团队出面公关,用"药物致幻"的医学证明替她挽回颜面,却在婚礼后露出温柔的獠牙。
指甲划过通讯录里"陆则琛"的名字,她突然想起他书房抽屉里的保险柜——那是她某次替他整理文件时偶然瞥见的,密码正是他们的结婚日期。此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靠近那个抽屉,他都会用吻堵住她的追问。
米其林餐厅的水晶灯折射出冷光,简姮盯着镜中自己泛青的眼尾,指尖反复摩挲着口罩边缘。陈欣的手按在她肩上:"要不我们改日再来?"黑色丝质手套下,简姮的掌心全是冷汗。
三年来她习惯了用口罩构筑堡垒,此刻要亲手拆除,如同剥掉结痂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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