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的烛火,宛如一颗微弱的心脏,在寂静的夜里艰难跳动,散发出的昏黄光芒,将屋内映照得影影绰绰。念璃手中的金辣椒挂件,在这柔和的烛火下,折射出细碎而迷人的光芒,宛如点点繁星闪烁。苏相的目光,被这光芒吸引,缓缓落在念璃天真无邪的小脸上。那张小脸,洋溢着纯真与温暖,恰似春日里最明媚的阳光。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苏相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抽走了全身的力气,双腿一软,跌坐在满地凌乱的杂物之中。他的眼神,变得迷离而恍惚,思绪如脱缰的野马,瞬间穿越时空,回到了那段遥远而又刻骨铭心的岁月。“当年你外祖母也是这样...”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仿佛被无数痛苦的丝线缠绕。他缓缓伸出手,颤抖着握住念璃递来的金辣椒挂件,仿佛握住了一生的悔恨与思念,“她总说,再苦的日子,尝口甜就能熬过去...”
苏小侯爷站在一旁,看着父亲如此悲痛的模样,心中一阵酸涩。他悄悄抬起手,抹了抹微红的眼睛,努力不让泪水落下。少年心中的愤怒与悲伤,如同汹涌的潮水般翻涌。突然,他将手中的木剑狠狠往地上一插,剑身没入地面,嗡嗡作响。“爹!咱们现在就去告御状!”少年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带着一丝破音,“我带着思砚去堵宫门,就说高侍郎谋...”
“胡闹!”苏锦璃秀眉紧蹙,心急如焚,一把揪住弟弟的耳朵,眼中满是焦急与严厉,“没有实证,你想让全家都跟着你去送死吗?”她深知,在这错综复杂的官场斗争中,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此时的冲动,只会让家人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她松开手,轻轻揉了揉弟弟的耳朵,随后捡起江砚手中那本至关重要的账簿。她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账簿上那模糊不清的密纹,陷入了沉思。“还记得娘信里说的‘莫信周姓’吗?或许,除了周大夫,还有其他周家的人牵扯其中...”
苏锦璃的话音未落,一旁的思砚突然高高举起手中的算盘,胖乎乎的小脸上洋溢着兴奋的光芒,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娘!这里有个周字!”他用那胖乎乎的手指,用力戳着账簿角落一处不太起眼的地方,“每月十五,周记绸缎庄收银子!”
江砚听闻,目光立刻落在思砚所指之处。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在烛火的映照下闪过一抹微光,仿佛智慧的火花在跳跃。“绸缎庄在东市,明日我去查。”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如同洪钟般在屋内回荡。他不经意间瞥见苏相又下意识地伸手去摸酒坛,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他不着痕迹地将酒壶轻轻挪开,目光转向苏相,语重心长地说道:“岳父,您若真想赎罪...”
“我要去祠堂。”苏相仿佛瞬间清醒过来,他用力撑着案几,艰难地站起身。他的脚步,虽虚浮不稳,却带着一种异常坚定的决心,仿佛这一步,将走向救赎的彼岸。“给你娘上柱香。”他低下头,再次看着念璃塞到他手中的金辣椒挂件,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笑容。那笑容,带着无尽的苦涩与欣慰,泪水却不受控制地顺着他脸上那深深浅浅的皱纹滑落,“当年你外祖母最爱吃辣,说这样眼泪就尝不出咸...”
苏锦璃看着父亲,心中五味杂陈。她深知,父亲这些年来,心中背负着对母亲的愧疚,如同背负着一座沉重的大山。如今,真相逐渐浮出水面,这座大山仿佛变得更加沉重,压得父亲几乎喘不过气来。她走上前,轻轻扶住父亲,说道:“爹,我们一起去。”
江砚也点了点头,说道:“岳父,夫人,我也一同前去。”
苏小侯爷将木剑从地上拔出,紧紧握在手中,眼神坚定地说道:“我也去。”
于是,一家人在这寂静的夜里,朝着祠堂缓缓走去。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只有那淅淅沥沥的雨声,仿佛在为他们的悲伤与决心默默伴奏。
来到祠堂,苏锦璃轻轻推开那扇沉重的大门。门轴发出“嘎吱”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祠堂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墙壁上的油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将祖先的牌位映照得庄严肃穆。
苏相缓缓走到母亲的牌位前,颤抖着双手拿起香烛,点燃后,深深地鞠了一躬。他的眼中,满是悔恨与思念,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夫人,是我对不起你。这些年来,我竟然没有察觉到身边的阴谋,让你含冤而死。如今,真相渐明,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绝不让那些恶人逍遥法外。”苏相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在祠堂内回荡。
苏锦璃、江砚、苏小侯爷和念璃、思砚也纷纷上前,对着牌位鞠躬。苏锦璃轻声说道:“娘,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查出真相,让您在天之灵得以安息。”
江砚看着牌位,心中默默发誓:“岳母,我定会竭尽全力,保护好锦璃,还您一个公道。”
苏小侯爷咬着牙,说道:“外祖母,我一定会亲手将那些坏人绳之以法,为您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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