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柔和的阳光宛如轻纱一般,透过那精美的雕花窗棂,丝丝缕缕地洒落在绣房的红木地板上,勾勒出一方方错落有致的光影,宛如一幅天然的拼图。然而,在这静谧而美好的氛围中,绣房内却弥漫着一股别样的气息。
江念璃气鼓鼓地站在房中,手中的绣绷被她用力往桌上一摔,那绣绷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缠绕在绣绷上的丝线,顺势缠在了她的手腕上,恰似一条受了委屈的小蛇,蜿蜒盘绕。“这破针脚,比思砚的算盘珠子还丑!”她双手叉腰,那羊角辫上的红绒球随着她的动作气得直颤,仿佛也在为她鸣不平。
就在这时,苏锦璃端着一盘蜜渍梅子,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绣房。一踏入房中,她便看到满地狼藉的绣样,不禁微微皱眉,轻轻叹了口气,问道:“昨儿教你的并蒂莲呢?”
念璃一听,眉头拧得更紧,一脚踢开脚边的绣绷,没好气地说道:“扔池塘喂鱼了!”话音刚落,她的眼睛突然一亮,仿佛想到了什么新奇的点子。只见她迅速抓起桌上的绷架,手臂用力一抡,那绷架便带着丝线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娘你看,这能当飞盘!”然而,这飞盘却并未如她所愿地飞向远处,而是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刚要进门的江砚头上。
“嘶——”江砚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伸手扶住被砸中的额头。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让他的官帽歪到了一边,显得有些滑稽。他身上还残留着早朝的丝丝寒气,可那宽大的袖底却像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块糖糕,无奈地说道:“念璃又拿绣绷练流星锤?你弟弟在账房算你闯祸的赔偿金呢。”
念璃眼睛放光,立刻抢过糖糕,狠狠咬了一大口。糖糕的香甜在口中散开,她含糊不清地说:“我才不闯祸!我要考武举!”
“噗——”苏锦璃刚喝进口中的茶差点喷了出来,她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地看着念璃。江砚更是被惊得直接把官帽掉落在地上,他瞪大双眼,结结巴巴地说道:“女......女武举?”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自己十年寒窗苦读,历经无数艰辛才考中状元的画面,而如今女儿居然说要去舞刀弄枪,这实在是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不行吗?”念璃不服气地把绣绷往桌上一拍,这一拍力度不小,震得桌上的墨水瓶都跟着晃了晃。她撸起袖子,露出圆滚滚的胳膊,一脸骄傲地说道:“舅舅说我臂力比他小时候还强!昨天我还把思砚的算盘扔过墙!”
正在门口偷听的思砚,听到这话,“嗷”的一嗓子,像只受惊的兔子般冲了进来。他怀里还紧紧抱着账本,账本上的算珠随着他的动作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姐!那是紫檀算盘!值五十两呢!”他一脸心疼地喊道,随后又迅速翻开账本,边看边说,“武举考试要交报名费三两,买弓箭五两,要是打坏靶场靶子......”
“打住!”苏锦璃揉了揉眉心,试图让自己从这突如其来的混乱思绪中清醒过来。然而,看着念璃那充满期待与坚定的眼神,她突然笑了,目光中满是鼓励与支持,说道:“考!我女儿想考武举,娘支持!”她的思绪不禁飘回到前世,那些被各种规矩和礼教束缚的日子,如同沉重的枷锁,让她无法自由地追求自己的梦想。她暗暗发誓,绝不让女儿重蹈自己的覆辙,要让她勇敢地去追寻心中所想。
江砚一听,顿时瘫坐在椅子上,手指颤抖地指着念璃,一脸无奈地说道:“她......她昨天射箭把后院的老槐树射秃了一片!”
“那是意外!”念璃气得直跺脚,小脸涨得通红,大声辩解道,“下次肯定能射中靶心!”
窗外的老槐树,似乎也感受到了屋内这场讨论的荒诞,在微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轻轻叹气。苏锦璃看着女儿眼中闪烁的光芒,那是对梦想的渴望与执着,又转头看看丈夫那生无可恋的表情,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别样的情绪。她觉得,有个想考武举的女儿,好像也挺有趣,这或许会为他们的生活带来意想不到的精彩。
江念璃见母亲支持自己,顿时兴奋得跳了起来。她围着房间转了好几圈,嘴里还念念有词:“我就知道娘最好了!我一定会努力考上武举的!”说着,她又拿起那个险些成为“飞盘凶器”的绣绷,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将它改造成更适合练习武艺的工具。
江砚坐在椅子上,看着女儿那兴奋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在这个时代,女子考武举是一件极为罕见且充满挑战的事情。且不说社会舆论的压力,单是武举考试的严苛要求,就足以让许多男子望而却步。但看着苏锦璃坚定支持女儿的眼神,他知道,自己也只能选择默默支持。毕竟,他不想让女儿因为世俗的眼光而放弃自己的梦想。
“既然决定要考武举,那可得好好准备。”江砚终于开口说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但更多的是对女儿的关心,“从明天开始,我给你请个武师,专门教你武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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