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的打斗声更近了。
林尘听见阿杰带着哭腔的吼:"岳哥!
左边!"接着是骨刃擦过剑脊的刺响,岳山的闷哼:"小兔崽子,趴我背后!"
他捏碎掌心的引火符。
符纸燃成金红的光,顺着镇渊刀的纹路窜上刀身。
血脉在血管里沸腾,前世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同样的血雾,同样的引魂柱,他举着镇渊刀,身后站着个穿阴阳家服饰的少女——是苏璃。
那时候他说"我去引开敌人",少女说"我信你"。
"这次换我信你。"林尘低喝一声,镇渊刀划出半弧刀芒。
血雾被劈开的瞬间,他看见二十步外的东边转角,岳山的重剑正架住两把骨刃,阿杰缩在他背后,电击棍的电弧劈在左边血卫的膝盖上。
那血卫的骨甲裂开蛛网纹,露出里面蠕动的黑肉。
"老岳!"他吼着冲过去。
镇渊刀的金芒划破血雾,劈在右边血卫的脖颈上。
骨甲碎成齑粉,黑血溅了他半张脸。
岳山转头,额角的伤还在渗血,却笑得像捡了宝:"来得正好!
这几个龟孙的骨头比早上的硬!"
阿杰看见他,眼睛亮得要烧起来。
电击棍的电弧更猛了,噼啪声里混着他带着鼻音的喊:"林哥!
我就说岳哥能撑到你——"
话音未落,一声刺耳的骨鸣从血雾深处炸开。
林尘的后颈突然发寒,转身时镇渊刀已经横在胸前。
一道泛着绿斑的骨刃擦着刀背劈下,在青石板上砸出半尺深的裂缝。
他抬头,看见为首的血卫队长——比普通血卫高半个头,骨甲上缠着黑蛇状的纹路,手里的骨刃还滴着腐毒。
"是血卫统领。"岳山的声音沉下来,"刚才没见着他。"
林尘舔了舔嘴角的血。
镇渊符的热度已经烧到心口,血脉在皮肤下凸起青紫色的纹路。
他能听见苏璃在远处的低吟,是引火符点燃引魂柱的咒语。
青铜鼎的呜咽突然变尖,像生魂被抽得更快了。
"老岳,带阿杰退到楼梯口。"他握紧镇渊刀,刀芒比刚才亮了一倍,"这孙子我来缠。"
岳山的重剑在地上一撑,带着阿杰退了三步。
阿杰还想往前凑,被他拎着后衣领提起来:"小兔崽子,信不信我把你绑柳老裤腰带上?"
血卫统领的骨刃再次劈下。
林尘侧身避开,刀背撞在对方膝盖上。
骨甲碎裂的声音里,他看见对方眼底闪过一丝人性化的愤怒——这不是普通的血卫,是被黑渊用活人祭炼的死士。
"陪你玩玩。"林尘抹了把脸上的血,咧嘴笑了。
镇渊刀的金芒裹着血脉的热度,在血雾里划出刺眼的光。
他能听见苏璃的咒语越来越急,能听见引魂柱燃烧时的噼啪声,能听见二十七个孩子的呜咽逐渐变弱——就快了。
可血卫统领的骨刃突然变招。
林尘的左肩一热,腐毒顺着伤口往血管里钻。
他闷哼一声,镇渊符的热度瞬间涌上来,把毒血逼出伤口。
这时候他听见,青铜鼎方向传来一声清越的鸟鸣——是玄鸟的最后一声啼叫。
苏璃的声音混着灵力的震颤,穿透血雾:"引魂柱全烧了!
血祭要反扑了!"
林尘的瞳孔骤缩。
他想起之前的计划:血祭反扑的怨气要吸进镇渊刀里。
可现在他被血卫统领缠住,镇渊刀根本近不了鼎。
东边的血雾突然被撕开一道口子。
岳山的重剑带着风声劈来,正砍在血卫统领的背上。
阿杰的电击棍顶在对方腿弯,电弧窜得老长:"林哥!
去鼎那边!
我们撑着!"
林尘看着岳山染血的剑,看着阿杰发抖却坚定的手,突然笑了。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镇渊刀在掌心转了个花:"老规矩,我数到三。"
"一。"
岳山的剑挑开血卫统领的骨刃。
"二。"
阿杰的电击棍戳中对方的命门。
"三!"
林尘的身影化作一道金芒,掠过血卫统领的头顶,朝着青铜鼎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能听见身后岳山的吼:"滚去吸怨气!
老子还没打够!"能听见阿杰的喊:"林哥!
小心鼎下的黑液!"能听见苏璃的声音在脑海里响:"我在鼎边等你。"
血祭反扑的怨气像实质的黑潮,从青铜鼎的漩涡里喷涌而出。
林尘的镇渊刀嗡鸣得几乎要脱手,刀纹里的金芒与黑潮撞在一起,溅起刺目的光。
他看见苏璃站在鼎边,发间的骨玉碎成齑粉,玄鸟的金焰在她身周凝成护罩。
她朝他伸出手,朱雀胎记亮得像团火。
"接着!"她喊。
林尘抓住她的手。
镇渊刀的刀芒与玄鸟的金焰在掌心交织,化作一道金色的漩涡。
黑潮般的怨气被漩涡吸进去,顺着刀纹钻进镇渊刀的刀身。
他能听见孩子们的呜咽逐渐消散,能听见血卫的骨甲在怨气抽离后脆裂的声音,能听见岳山的重剑劈碎最后一片骨甲的清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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