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林泳思问李闻溪:“什么样的病症,会让人受小伤就血流不止呢?”
额......这可把她问住了。
回想着项言瑾鼻血流了一地的模样,其实她是有个猜测的,但是在中医上这一病症叫什么名字,她真的不知道,总不能告诉林泳思,这人得的大概率是血友病吧。
要怎么向他解释血友病是什么意思呢?李闻溪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没选学中医理论知识。
她只得用起了拖字诀:“容属下确认一二,再回禀大人。”
“属下依稀记得,此种病症一般都会有家族遗传倾向,属下未曾听说过项家人有相关健康问题,以防弄错,还是先不说出来打扰大人办案思路了。”
她这完全就是托词,因为如果项言瑾真的身患血友病,做为一种非常典型的伴X染色体隐性遗传病,应该是他的母亲家族才会有病患存在,而不是项家。
与林泳思分别后,李闻溪先去书店买了几乎所有的医学着作,准备回家恶补,诊脉开方她可能学不太会,但是基础知识都不知道,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这个时代的书是真的贵,她身上只带了几钱碎银子,结账的时候不得不让店小二跟着她回家去取。
七本书,花了她十二两银,够普通五口之家生活两年的银钱,怪不得文盲率那么高。
薛丛理的脸色一直不太好,表情十分凝重。李闻溪还以为他是心疼钱了,便解释这是为了以后更好的工作,现在家里富裕了,这点钱花得无关痛痒。
薛丛理破天荒头一次没有理会她,转身进了厨房忙活,倒是今天出门想要找份工作却处处碰壁的方士祺凑了上来。
“殿下对医术有兴趣?”
李闻溪装没听见,理都不理他。
“殿下?殿下?”方士祺又叫了几声,十分确定李闻溪一定是听见了,故意不理他,他眼珠一转,立刻明白什么原因了。
“家里又没外人,叫一句殿下怎么了。”他有些不服气地嘟囔着:“我在外面不这么叫就是了。”
“你叫习惯了,顺嘴秃噜出来,是打算让别人全都选择性耳聋吗?”李闻溪寸步不让:“外面想寻我的人可多着呢。”
“寻到您也不见得就是坏事,还有许多像我这样的人,想为大梁效力的,让他们以您为旗帜,团结协作,有何不可?”
“外祖父天真了。纵观历史,哪个亡国流亡的皇子能成功复国的?要么死于非命,要么为他人作了嫁衣,自己也逃不过早夭的命运。”
“可你是公主,你并不能坐上大位,于想问鼎中原之人毫无威胁,只有助益。你以后的儿子登基了,身上流着大梁的血,与复国何异?”
李闻溪叹道:“如若依靠我得了天下,那么天下初定之时,便是我这前朝公主该死之时。”
“怎么会呢?你居功至伟,哪个敢动你一根毫毛?”
呵呵,天真,幼稚。
她已经都经历过了,唯一遗憾的就是无法向方士祺证实。
话说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还像孩子一样单纯呢?皇权更迭,连父子母女兄弟姐妹之间都可以毫无顾忌地杀戮,区区一个亡国公主,又算什么呢?
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光凭一番话就说服外祖父一直以来坚持的想法,但她必须给他划定底线:“我是绝无意复国的。你若在外面随便乱说话,那么今生今世,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
方士祺惊得瞪大眼睛,何至于此?见李闻溪脸上全是认真严肃,也相信她能说到做到,到底是多了几分忌惮。
“今日找工作,还顺利吗?”李闻溪转移了话题。
“嗨,别提了!”原想着自己一身武艺,想找个镖局当个镖师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结果呢?现实狠狠打了他的脸。
先不说他光溜溜的脑袋上还顶着戒疤,就脸上那点皱纹就让人望而却步。能当镖师的,至少外表要非常能唬人,高大威猛,让山匪望而却步最好。
礼貌点的,对他说一句对不住您了,咱们镖局最近不缺人手,您老到别处扫听扫听,无礼点的,直接跟赶乞丐似的将人推出门去,警告他别再来捣乱。
“要不,您先回寺里住着去?咱们知道彼此都好就够了,您不用为了我,打乱正常生活。”
而且家里也住不下。
他们赁的这间屋只有两间卧室,古人讲究大客厅小卧室,连以前的皇宫寝殿都小得可怜,更别说普通百姓家的宅子了。
现在李闻溪自己住一间,剩下的三个男人挤在一张床上,连翻身都困难,她提出让薛衔跟她一起睡,薛丛理无论如何都不同意。
男女七岁不同席,薛衔过了年就十岁了。
“不可,殿下身边没人保护,我不放心。”方士祺眼里,薛丛理顶多算个照顾衣食起居的总管,手无缚鸡之力,他如何放得下心。
那便等休沐了,再打一张小床,给薛衔睡吧,卧室里的衣柜搬到堂屋来,将就一下。
虽然两个大男人同睡一张床还是有些别扭,也好过现在挤得像沙丁鱼似的,李闻溪心道。
薛丛理这次做饭速度有些慢,同样还是四个菜,端上桌已是一个时辰之后,外面早已黑透,薛衔懂事地点了两根蜡烛拿过来照明。
上好的白蜡烛,以前家里穷的时候,晚上偶尔需要照明,用的都是煤油灯,李闻溪对那味道很不习惯,一闻就咳嗽,家有余粮后,薛丛理第一时间买了蜡烛替换。
今天这一下午,过得又费腿又费脑子,李闻溪早就饿了,等众人落坐开饭后,她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口菜送进嘴里。
“呸!”刚嚼了两下,她忙不迭地吐了出来,同她一样反应的,还有方士祺。
菠菜味道要多难吃有多难吃,又咸又苦,如同喝了一口腌咸菜的酱缸水。
薛丛理也被咸得拧紧了眉头:“唔......”
在一起生活多年了,薛丛理还从来没有做过这么难吃的饭呢,李闻溪放下筷子,望着神情焦虑的他问道:“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薛丛理低下头:“刚刚厨房里黑,我没点蜡烛,可能是放错了调料,这盘菜别吃了。”
“那张纸上到底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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