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暖阁内,楚君逸将密折重重拍在龙案上,震得青铜香炉中的龙涎香灰簌簌而落。"不过月余,六部竟有半数官员递交辞呈,还皆是天机阁余孽案牵连者。"他捏着太阳穴,眸中满是疲惫,"这分明是有人在朝堂上推波助澜。"
苏锦璃放下手中刚绣好的护腕,指尖还沾着金线碎屑。窗外飘进几缕腊梅香,却掩不住屋内凝重的气息。"陛下可还记得吴才人招供的'接应圣主'?"她起身将护腕套在楚君逸腕间,温热的绣品熨贴着他常年握剑的手,"臣妾怀疑,这场辞官风波与后宫暗流息息相关。"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两人对视一眼,快步走出暖阁,却见新晋的余贵人瘫坐在游廊上,月白色襦裙上泼满了红梅羹,如鲜血般刺目。"陛下救命!"她扑到楚君逸脚边,鬓发散乱,"方才臣妾路过椒房殿,竟听见...竟听见皇后娘娘与人密谋,要扶持新帝!"
苏锦璃瞳孔骤缩。寒风卷起她鬓边碎发,却吹不散余贵人眼底的算计。这场景太过熟悉——当年柳答应也是这般,用一场精心设计的"意外"掀起腥风血雨。"哦?"她轻笑出声,俯身拾起一片碎瓷,"妹妹可听真切了?本宫倒好奇,这新帝人选,又是哪位?"
余贵人脸色一白,转瞬又挤出泪花:"臣妾不敢撒谎!方才分明听见...听见皇后说,要让那个带着天机阁印记的孩子..."她的话被念棠突然闯入打断。大公主手持一卷文书,额间沁着薄汗:"父皇母后,宗人府传来消息,宁王以'清君侧'为名,已在城郊集结五万大军!"
楚君逸的龙纹腰带突然崩断,玄色蟒袍下摆扫过满地狼藉。苏锦璃望着余贵人突然勾起的嘴角,终于看清她耳后淡青色的刺青——那是天机阁死士特有的标记。"来人!"她抽出腰间软剑,剑尖抵住余贵人咽喉,"把她拖去慎刑司,本宫倒要看看,是谁给你的胆子!"
然而还未等侍卫动手,余贵人突然发出刺耳的尖笑。她猛地撕开衣襟,胸口赫然贴着符咒,皮肤下青筋如蛇般游走。"苏锦璃,你以为抓住我就能万事大吉?"她的声音陡然变得沙哑,"圣主降世,天命难违!"话音未落,符咒突然炸开,余贵人化作一摊腥臭的血水。
念棠捂着口鼻后退半步:"这是...西域邪术'血遁'!"苏锦璃望着地面蠕动的血水,突然想起神农鼎中浮现的画面。她转身对楚君逸道:"陛下,城郊宁王大军怕是幌子,他们真正的目标...是藏在冷宫的孩子!"
冷宫深处,青铜锁链发出诡异的嗡鸣。那个被唤作"小渊"的孩子正蹲在墙角,用木炭在墙上画着奇怪的符文。当苏锦璃等人赶到时,整座宫殿已被血色雾气笼罩。小渊抬起头,瞳孔泛着幽蓝光芒:"姐姐,他们来了。"
数十道黑影破窗而入,为首之人蒙着半张青铜面具,手持的长剑上缠绕着锁链。"交出圣主,饶你们全尸。"面具人声音冰冷,锁链突然暴长,缠住神农鼎。苏锦璃挥剑相迎,却发现对方的招式与楚君逸极为相似——那分明是皇室秘传的"龙吟剑法"!
混战中,念璃突然惊呼:"母亲快看!小渊他..."苏锦璃转头望去,只见孩子周身悬浮着昆仑镜、伏羲琴的碎片,神农鼎自动飞入他怀中。三种神器融合的光芒中,小渊的身形逐渐变得透明,竟化作一道流光没入面具人的剑中。
"不好!他们要借圣主之力唤醒初代阁主!"阁主的声音从天际传来。仙鹤载着白衣老者俯冲而下,玉箫发出清越鸣响。面具人却不慌不忙,挥剑劈开音波:"阁主,你以为当年将我封印在剑中,就能阻止天机运转?"他扯下面具,露出与楚君逸七分相似的面容,"陛下,不记得皇兄了?"
楚君逸握剑的手剧烈颤抖。记忆深处,幼年时那个突然消失的太子兄长,竟以这般面目归来。"原来先帝临终前说的'大祸将至',指的就是你!"他怒吼着挥剑,却被对方锁链缠住手腕。面具人森然一笑:"当年父皇为了让你坐稳江山,不惜勾结天机阁残害我!今日,该血债血偿了!"
苏锦璃见状,将神农鼎抛向楚君逸,软剑直指面具人咽喉。然而就在此时,椒房殿方向突然传来爆炸声。绿萼浑身是血地跑来:"娘娘!后宫...后宫到处都是机关人!"苏锦璃望去,只见无数铜人从地底钻出,胸口嵌着的,正是天机阁弟子的腰牌。
"母亲,您带父皇先走!"念棠和念璃各持玉箫、断琴迎敌。苏锦璃握紧楚君逸的手,却感觉他脉象紊乱——面具人的锁链上,竟涂着能侵蚀内力的剧毒。她咬牙撕下裙摆,为他包扎伤口,目光却落在面具人腰间的香囊上。
那香囊绣着并蒂莲,针脚细密如发,正是出自后宫绣房。苏锦璃突然想起,近日新晋的林昭仪每日都会往椒房殿送点心。她凑近楚君逸耳畔:"陛下可还记得,林昭仪之父...正是工部侍郎?"楚君逸浑身一震,终于明白为何铜人出现得如此蹊跷——定是有人篡改了皇宫机关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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