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紫禁城的琉璃瓦在电光中泛着冷芒。苏锦璃握着刚截获的密信,信纸被雨水洇湿,却仍能看清"新月之夜,西郊废祠,取鼎祭主"的字迹。惊雷炸响的瞬间,她望着椒房殿外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宫灯,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神农鼎曾摆放的檀木底座——那里还残留着淡淡的药香,此刻却成了灼人的讽刺。
"娘娘,陛下召您即刻前往乾清宫。"绿萼的声音裹着焦虑。苏锦璃披上玄色斗篷,踏入雨幕时,正巧撞见江家二小姐江绾月被宫女簇拥着经过。那女子身着茜色罗裙,鬓边新换的红宝石步摇在雨中折射出妖异的光,与她眼角未拭净的泪痕形成诡异对比:"皇后娘娘万安...姐姐的仇,绾月定要讨回来。"
乾清宫内,楚君逸将一卷奏折重重拍在龙案上,震得案头镇纸都滑出半寸。奏折上满是弹劾苏锦璃的谏言,从"苛待妃嫔"到"把持后宫",字字诛心。"这些老匹夫..."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分明是受了天机阁蛊惑!"
苏锦璃却注意到他袖中若隐若现的红痕——那是合欢散发作时才会出现的印记。目光扫过殿内新换的香薰,她心中警铃大作,表面却不动声色:"陛下可还记得,江绾月今日佩戴的红宝石?"见楚君逸露出疑惑神色,她继续道,"那是西南红砂矿独有的血珀,而三日前查获的私盐案中,押运的马车暗格里,藏着同样的矿石。"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两人冲出门,正见江绾月瘫坐在地,裙摆沾满泥水,怀中瓷碗摔得粉碎:"陛下救命!皇后娘娘因绾月为姐姐鸣不平,竟要将我推入池塘!"她脖颈处还贴着块渗血的帕子,模样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念棠及时赶到,手中还握着半截发簪:"父亲母亲,方才女儿亲眼所见,是江才人自己撞上廊柱,却反咬母后!"说着举起发簪,"这是从她袖中掉落的,上面还沾着迷药粉末。"
楚君逸正要发作,江绾月却突然剧烈抽搐,七窍流血而亡。苏锦璃蹲下身,在她齿间发现半枚绣着并蒂莲的香囊——与当年柳答应的信物如出一辙。更诡异的是,尸体胸口浮现出天机阁的火焰图腾,转瞬又消失不见。
"立即封锁消息,严查所有与江家往来的人。"苏锦璃起身时,目光扫过远处阴影里闪过的玄色衣角。那衣角上的暗纹,分明是皇叔府的标记。她心中突然涌起不祥的预感,命暗卫即刻前往西郊废祠,自己则带着念棠直奔皇叔府。
雨幕中,皇叔府却一片死寂。推开虚掩的朱漆大门,血腥味扑面而来。庭院内横七竖八躺着数十具尸体,皆是皇叔府的家丁,伤口整齐划一,显然出自同一人之手。祠堂内,皇叔被铁链吊在房梁上,奄奄一息:"来...来不及了...他们要唤醒...初代阁主..."
话未说完,一支淬毒的箭矢穿透他咽喉。苏锦璃转身挥剑,却只斩断一片衣角。念棠捡起地上的残片,脸色发白:"母亲,这布料...与沈贵人死时手中攥着的玉佩碎片,材质相同。"
与此同时,西郊废祠方向火光冲天。等她们赶到时,只见满地狼藉,暗卫们横尸当场,神农鼎却不翼而飞。废墟中,一个孩童蜷缩在角落,正是曾被神器之力选中的小渊。他双目无神,口中喃喃自语:"鼎...血...月圆..."
将小渊带回宫中后,太医院诊断他中了西域的噬魂咒,唯有找到神农鼎,方能破解。苏锦璃守在小渊床边,看着他手腕上若隐若现的符文,突然想起姑姑虚影留下的线索——天机阁每任圣主觉醒时,都会引发地脉异动。
她连夜查阅古籍,在一本泛黄的《天机志》中发现记载:"昆仑镜引天,伏羲琴动地,神农鼎通人。三器合一,可开幽冥之门。"而新月之夜,正是阴气最盛之时。
"母亲,暗卫传来消息。"念璃神色慌张地闯入,"后宫多位妃嫔失踪,包括新晋的林常在和赵美人。她们的宫中都留下了同样的血字——'以血为引,恭候圣主'。"
苏锦璃握紧书卷,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突然想起江绾月死时的火焰图腾,以及皇叔临终前的遗言。所有线索串联起来,指向一个可怕的真相:敌人要在新月之夜,以妃嫔之血为祭品,借神农鼎之力唤醒初代阁主!
"传令下去,封锁所有宫门,严查进出人员。"她起身披上战甲,"通知神机营和御林军,在皇宫四周布下天罗地网。这次,本宫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新月高悬时,紫禁城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苏锦璃站在宫墙上,看着远处天际泛起诡异的红光。突然,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竟是失传已久的《摄魂曲》。宫人们纷纷抱头惨叫,眼神变得空洞。
"是伏羲琴!"念棠脸色惨白,"他们已经开始了!"
苏锦璃催动内力,神农鼎残留的气息在体内流转,勉强抵御琴音。循着琴声望去,只见天机阁余孽簇拥着一个黑袍人立于御花园中,那人手中抱着神农鼎,脚下是昏迷的妃嫔们,鲜血正顺着沟渠流向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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