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纯粹的…魔剑凶意!”陆明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更多的却是冰冷的杀伐,“竟能污浊剑体,反噬宿主心神!留你不得!”他眼中厉色一闪,悬于秦云眉心的那根手指,指尖的玄玉剑气骤然变得无比璀璨,带着净化万邪的凛冽气息,就要彻底点向锈剑剑身,将其彻底摧毁!
“师父!不可!”柳青璇失声惊呼!她虽惊骇于锈剑的凶戾,但秦云与这剑似乎有某种奇特的联系,若剑毁,秦云恐怕…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呃…”
昏迷中的秦云,突然发出一声极其痛苦的呻吟!他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胸前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染红绷带!他的眉心,一道极其微弱的、带着不屈挣扎的锋锐意念,如同风中残烛般顽强地透出,与那锈剑爆发的凶戾剑意隐隐呼应、对抗!仿佛在阻止陆明的毁灭一击!
陆明的动作猛地一顿!那即将点出的指尖,玄玉剑气凝而不发。他深邃的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在了秦云那张痛苦扭曲的年轻脸庞上。那缕微弱的、属于秦云自身的剑意,虽然稚嫩,却带着一种磐石般的坚韧和…一丝奇异的、仿佛能包容万剑的纯粹!
“剑心未泯…竟未被彻底吞噬?”陆明眼中闪过一丝极其罕见的讶异。他缓缓收回了悬在秦云眉心的手指,笼罩锈剑的恐怖剑域也随之消散。那柄锈剑的震颤和黑芒迅速收敛,再次恢复了那副破败不起眼的模样,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凶威只是一场幻觉。
静室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秦云粗重痛苦的喘息声。
陆明负手而立,目光在昏迷的秦云和那柄静默的锈剑之间缓缓扫过,最终定格在脸色苍白的柳青璇身上。
“此子体内,确有魔气残留,极其微弱,但本质邪恶阴毒,迥异寻常。”陆明的声音恢复了古井无波,“来源不明,疑似…人为侵蚀。”
“人为?!”柳青璇瞳孔猛缩。她瞬间联想到灵兽园中毒的山魈、台下袭击的影鼠、以及周通最后那诡异的眼神!
“那柄剑…”陆明看向锈剑,眼神复杂,“凶煞滔天,魔意深种,乃绝世凶兵,绝非良配。然…此子剑心奇特,竟能与之共生而未泯,甚至…隐隐抗衡其凶性。怪哉!”
他顿了顿,语气转冷:“魔气之事,非同小可。青璇,你持我令牌,去‘寒冰洞’取一瓶‘玄玉冰髓’,助他稳定伤势,驱散残余剑气。此子…暂且留在玉霄峰养伤。”
“是,师父!”柳青璇接过陆明递来的一枚刻着剑纹的青色玉牌。
“至于这剑…”陆明目光再次落在那锈剑之上,沉吟片刻,“凶煞过甚,留在身边恐生祸端。你且将它带去‘药庐’,交予药婆婆。告诉她…此剑凶顽,恐有古魔之息,让她…小心处置。”他的语气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和托付。
“古魔之息?!”柳青璇心头剧震!她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用一方特制的冰蚕丝布包裹住那柄看似无害的锈剑。入手冰冷刺骨,仿佛握着一块万年玄冰。
陆明不再多言,身影一晃,已然消失在静室之中。他要去追查那道魔气的根源,更要弄清楚,那个外门弟子周通,现在何处!
柳青璇看着师父消失的方向,又看看昏迷不醒的秦云和手中那被包裹的凶剑,心绪如潮。魔气、凶剑、师父的凝重、秦云身上的谜团…这一切如同巨大的漩涡,将玉霄峰也卷了进去。
她不敢耽搁,将陆明的令牌和玄玉冰髓的使用方法交代给侍立在外的玉霄峰弟子,自己则带着那柄被重重包裹的锈剑,匆匆离开了玉霄峰,朝着后山那处清幽偏僻的药庐赶去。
……
青云门后山,执法堂地牢深处。
一间由厚重玄铁铸就、布满了强力禁制的独立囚室内,光线昏暗。
周通被数条闪烁着符文的精金锁链牢牢禁锢在冰冷的墙壁上,琵琶骨被穿透,鲜血早已凝固成黑紫色。他低垂着头,乱发披散,气息微弱。几名执法堂的精锐弟子面色凝重地守在门外。
突然!
周通一直低垂的头颅猛地抬起!乱发下,那双眼睛不再是之前的阴鸷,而是变成了一片彻底的、如同深渊漩涡般的漆黑!没有眼白,没有瞳孔,只有纯粹的死寂与疯狂!
“嗬…嗬嗬…”非人的、如同砂砾摩擦的笑声从他喉咙里挤出。他全身的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扭曲!皮肤下,一道道漆黑的纹路如同活物般迅速蔓延、凸起!一股混乱、暴虐、带着极致恶意的气息,如同压抑许久的火山,轰然爆发!
砰!砰!砰!
禁锢他的精金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符文光芒疯狂闪烁,明灭不定!
“不好!魔气爆发!快加固禁制!”门外的执法弟子脸色剧变,失声惊呼!纷纷掐动法诀,将灵力疯狂注入囚室的防御阵法!
然而,晚了!
“吼——!!!”
一声完全不似人声、充满了无尽痛苦与毁灭欲望的咆哮从周通口中爆发!他身体猛地膨胀了一圈!皮肤寸寸龟裂,露出下面蠕动的、如同石油般粘稠的漆黑物质!那几条精金锁链在一声刺耳的金属扭曲声中,轰然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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