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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玉的暖意丝丝缕缕渗入四肢百骸,却驱不散骨髓深处那七十二处如同冰锥穿刺般的剧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前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火辣辣的疼。但更让秦云感到恐惧的,是体内那七十二处被强行“锁”住的所在——仿佛七十二座冰冷的囚笼,囚禁着某种随时会破笼而出、将他撕成碎片的凶物。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囚笼内那东西不甘的撞击,带来深入灵魂的悸动与寒意。
他艰难地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入眼是古朴的木梁,空气里弥漫着浓郁而奇特的草木混合气息,不似丹药的清香,反而带着一种沉淀了岁月的厚重感。他转动干涩的眼珠,看到坐在床边矮凳上闭目调息的柳青璇,她素白的衣襟上还沾着点点暗红的血渍,脸色有些苍白。
“柳…师姐?”秦云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柳青璇立刻睁开眼,清冷的眸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和凝重。“你醒了?感觉如何?”
“疼…冷…”秦云艰难地吐出两个字,试图抬起手,却发现手臂沉重无比,经脉中仿佛灌满了冰冷的铅水,每一次细微的灵力流动都伴随着针扎般的刺痛和那七十二处“囚笼”的剧烈反应。“我…我体内…是什么?”他眼中充满了恐惧和迷茫。
柳青璇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措辞。最终,她将发生在玉霄峰静室、以及药婆婆的诊断和救治过程,简洁而清晰地告诉了秦云。关于“天刑”凶剑的真名,关于那深入骨髓、与剑体本源纠缠的魔煞反噬,关于那七十二枚“锁元定魄针”构筑的脆弱囚笼…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秦云的心上。
凶剑反噬?魔煞缠身?七十二道锁链?如同活死人般的囚徒?
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他死死攥紧了身下的玉床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原来…所谓的“先天剑体”,所谓的“系统奇遇”,从一开始就伴随着如此恐怖的诅咒!他只是一个容器,一个随时会被体内凶魔吞噬的祭品!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秦云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嘶哑,眼中最后一丝光亮仿佛都要熄灭。
“因为你的剑心。”柳青璇的声音清冷依旧,却带着一种穿透迷雾的力量,“药婆婆说,寻常人得此凶剑,早已神魂俱灭,沦为剑奴。而你,在凶剑反噬下,剑心未泯,甚至能引动一丝抗衡之力。这是你的劫数,亦可能是…你唯一的生机。”
“生机?”秦云惨然一笑,感受着体内那七十二处冰寒刺骨的“囚笼”和其中蠢蠢欲动的凶煞,“这生机…就是带着这七十二颗随时会炸的毒瘤,苟延残喘?等着哪天彻底失控,变成…变成周通那样的怪物?” 周通最后那非人魔变的恐怖景象,如同烙印般刻在他脑海中。
“周通是外力侵蚀,彻底沦为魔傀。而你不同!”柳青璇的语气斩钉截铁,她看着秦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凶剑虽恶,却已认你为主!你的剑心,是钥匙!锁链在你体内,钥匙也在你手中!药婆婆说,剑冢,是它最初沉寂之地,也可能是你唯一的生路!那里,或许藏着化解凶煞、掌控此剑的方法!”
剑冢!
这两个字如同黑暗中的一道惊雷,瞬间劈开了秦云心头的绝望阴霾!
是了!剑冢!签到系统!先天剑体!一切的开端都在那里!那里…一定有答案!
一丝微弱却无比执拗的火焰,在秦云濒临熄灭的眼中重新燃起。他不能死!更不能变成怪物!他要去剑冢!找到那条生路!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药婆婆沙哑而凝重的声音:“丫头,带他出来。姓陆的小子那边…情况不太好。”
柳青璇脸色微变,立刻搀扶起虚弱不堪的秦云。秦云强忍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和那七十二处“囚笼”的悸动,咬着牙,一步一挪地走出木屋。
药庐外,天色不知何时已变得异常昏暗,明明是正午,却如同黄昏将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焦躁感,连药田里的灵草都显得有些蔫蔫的。药婆婆佝偻着背,拄着藤木拐杖,站在篱笆前,浑浊的老眼望向青云后山深处某个方向,眉头紧锁。
“婆婆,师父那边…”柳青璇急切问道。
“困魔涧的动静…越来越大了。”药婆婆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忧虑,“那魔崽子吸食了太多血气,还在变强!陆小子和那几个老骨头布下的‘四象伏魔阵’,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仿佛印证她的话,远方天际,青云后山深处,猛地传来一声沉闷如雷的巨响!紧接着,一道更加粗壮、更加粘稠、散发着无尽痛苦与毁灭欲望的漆黑魔气光柱,混杂着狂暴的血色能量,如同喷发的火山,再次冲天而起!瞬间搅碎了那片天空的云层!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也能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暴虐威压!
吼——!!!
一声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疯狂、仿佛来自九幽炼狱深处的咆哮,跨越空间,隐隐传来!那声音中蕴含的混乱与杀意,让秦云体内的七十二处“囚笼”猛地一阵剧烈震颤!仿佛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共鸣和吸引!魔煞之气疯狂冲击着锁链,带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秦云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冷汗涔涔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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