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钟声的余韵在鬼市上空盘旋,震得叶临渊手中的铜人碎片微微颤动。那些细小的青铜残片在他掌心发烫,仿佛有生命般跳动着,将朱砂书写的契约文字映照得如同燃烧的血痕。
"这不是记载......"叶临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是契约。"
林九的青铜罗盘突然爆裂,指针如离弦之箭射向鬼市中央的祭坛。苏清荷的全息脉诊仪发出尖锐警报,投影出的江城三维地图上,七个红点正以惊人的速度向中心汇聚。
"尸解仙的引路使!"林九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他袖中滑落的桃木剑上刻满《黄帝内经》的禁术符文。
叶临渊猛地抬头,鬼市上空盘旋的阴云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月光如血,照在祭坛中央那具缓缓直起身的青铜棺椁上。棺盖滑落的瞬间,千年尸毒如墨汁般倾泻而出,所过之处青石板发出腐蚀的嘶响。
"退后!"
叶临渊甩出十三枚银针,针尾系着的红线在空中交织成网。改良版鬼门十三针构筑的屏障与尸毒相撞,爆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他右手指节发白,左手却稳稳托着铜人碎片——那些残片上浮现的经络图正在重组。
苏清荷的仪器突然投射出一组旋转的分子结构。"临渊,这不是普通尸毒!"她的指尖在全息影像中快速划动,"分子式符合《黄帝内经》失传篇章记载的'五瘟之毒'!"
祭坛上的青铜棺完全开启,一具披着宋代官服的干尸缓缓飘起。它腐烂的面皮下隐约可见金线缝合的痕迹,每道缝合处都渗出黑紫色的雾气。当它睁开空洞的眼眶时,整个鬼市的灯笼同时转为幽绿色。
"叶家小儿。"干尸的声带像被砂纸磨过,"你祖父用针灸铜人封印本座三百年,今日该连本带利还了。"
叶临渊感到怀中的铜人碎片突然变得滚烫。他想起老爷子失踪前夜,老人用银针在自己百会穴留下的那滴血——原来那不是传承,是枷锁。
"医道如弈,落子无悔。"他咬破舌尖,将血沫喷在银针上,"黄泉会主,你偷学《内经》禁术炼成的尸解仙,还差最后一道'生气'吧?"
干尸的衣袖突然暴涨,数十条蛊虫组成的黑潮扑向屏障。叶临渊的银针开始一根根崩断,红线燃烧的焦糊味混着尸臭令人作呕。苏清荷突然将全息仪砸向地面,投影出的分子结构化作实体光幕补上了屏障缺口。
"用这个!"她抛来一管湛蓝液体,"我根据铜人碎片上的经络图合成的'逆五瘟血清'!"
叶临渊旋开瓶塞,液体自动吸附到剩余的银针上。针尖触及尸毒的刹那,黑雾中竟浮现出无数挣扎的人脸——那是三百年来被炼成蛊虫宿主的受害者。
干尸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它官服下的躯体开始膨胀,缝合处的金线一根根崩断。林九的桃木剑就在这时刺穿它的后心,剑身上《内经》符文如活物般爬向伤口。
"不对......"叶临渊的望气术突然看到干尸天灵盖处有团青芒,"清荷!它真正的核心在——"
祭坛地面轰然塌陷,露出下方由骸骨堆成的八卦阵。每具骸骨眉心都钉着一枚银针,针尾系着的红线汇聚到中央那具新鲜尸体上——叶老爷子紧闭双眼,胸口插着半截折断的针灸铜人。
干尸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朗如少年:"你以为本座要的是铜人?"它腐烂的手指指向老爷子,"三百年前种在他祖脉里的'生气蛊',今日终于成熟了。"
苏清荷的仪器突然显示老爷子体内有东西在蠕动。她脸色煞白:"是活的......整座鬼市都是培养皿!"
叶临渊感到铜人碎片在发烫。那些残片上的经络图突然投影到空中,与老爷子身上的铜人残件产生共鸣。他福至心灵,将全部碎片抛向空中——
"鬼门十三针·天星变!"
碎片化作流星刺入干尸周身大穴,每一枚都精准扎在它生前用金线缝合的穴位上。干尸膨胀的身体突然僵住,三百道金线同时迸发青光。林九趁机将桃木剑狠狠下压,剑尖挑出一枚刻着《内经》文字的玉简。
"原来如此......"叶临渊看着玉简上"尸解非仙"四个古篆,"你根本不是尸解仙,只是被《内经》反噬的失败品!"
干尸的咆哮震碎了半数灯笼。它疯狂抓挠着刺入体内的铜人碎片,每拔出一片就带出大股黑血。苏清荷突然冲向祭坛中央,她的全息仪不知何时重组成了微型发射器。
"临渊,现在!"
叶临渊将最后三针射向老爷子头顶的铜人残件。针尖触及青铜的刹那,整座祭坛亮起星图般的经络网络。干尸惨叫一声,身体如陶器般出现无数裂纹。
林九的桃木剑突然燃起幽蓝火焰。他剑锋划过之处,浮现出《内经》中记载的"正气存内,邪不可干"八字真言。火焰顺着干尸的裂纹钻入体内,将它从内而外点燃成青色的火炬。
"还没结束......"叶临渊踉跄着走向老爷子,"五瘟之毒的核心还在祖父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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