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恐怕到达目的地时他也未必能发现。
察觉到背后的跟踪,老者脸色骤变,但转头显然不智,陈凌的修为远超自己,一旦回头,后果难料。
更重要的是,他还不能就此死去,短暂权衡后,他迅速改道,加快脚步。
陈凌目光微闪,走到老者先前位置,说道:“前辈既然已经察觉,就不必再兜圈子了。
晚辈此行正是为求见无崖子前辈,或许无崖子前辈正盼着晚辈到来……”
老者猛然转身,此刻已顾不上其他,只想弄清陈凌如何得知无崖子在此。
三十年前,无崖子身受重伤后,天下人都以为他已离世,就连另一名弟子丁春秋也不知其真实身份。
至于陈凌提到无崖子在等待,老者并未深思,毕竟以陈凌的年纪,无崖子早已隐退,怎么可能还在等谁?
然而,沉默数息后,老者深深吸气,走近陈凌身旁,沉声问道:“你是谁?!”
陈凌微微一笑,拱手道:“在下陈凌,见过苏星河前辈!”
苏星河浑身一震,连退数步:“陈凌?!”
苏星河不知陈凌何人。
这些年来,他深居擂鼓山,虽收过几徒,却早在十余年前尽数遣散。
那些弟子屡求回归,皆被他断然拒绝。
他不愿误人前程,更不希望有人为他与无崖子陪葬,每个人都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
自此,他与那些弟子再无往来。
江湖风云变幻,他心中唯有山中、山外两处天地,下山只为采买日用品,山上则一心守护无崖子。
听罢陈凌介绍,他先是一怔,继而陷入沉思……
陈凌对眼前苏星河的感受颇为复杂。
此人纯良至诚,却又愚钝至极。
他为师尊无崖子倾注三十年岁月,无怨无悔。
无崖子最终将毕生功力传予虚竹,他竟毫无怨言,反全力辅佐虚竹整顿逍遥派。
这般心胸与担当,陈凌自问难以企及,甚至天下也鲜有人能做到。
至于无崖子,虽是王语嫣外祖父,但陈凌仍忍不住斥其糊涂。
他曾追随李秋水隐居无量山,既然选择共度余生,就应一心一意。
即便旧情难忘,大可明媒正娶,又何苦独占一人?纵使李秋水情深,西夏皇族亦不会允许一夫一妻之制。
身为帝王,子嗣繁衍乃天经地义,鲜有例外。
昔日朱元璋与李世民这般人物尚且多妻,无崖子又做了什么?
一边与李秋水欢愉,一边又心系他人,这分明是想当贞洁烈妇却还想挂招牌的两面派。
后来他竟抛下和李秋水所生的女儿扬长而去,难怪李秋水要报复无崖子,实话说,他自找苦吃。
再看苏星河,即便你将毕生功力传给徒儿,哪怕苏星河资质平平,有你几十年修为加持,他也足以撑起逍遥派门户了吧?
可无崖子又做了什么?把功力给了个小和尚,还摆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
说实话,苏星河真是个十足的冤种,典型的被无崖子卖了还帮着数钱。
半山腰,老少二人默默对视,气氛诡谲。
李莫愁初见陈凌这神情,出于好奇未打断两人。
沉默持续了约半炷香,苏星河才转身往山上行去:“你怎么找到这里?”
陈凌轻笑:“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雁过留痕,无崖子前辈三十年前称霸武林无人能敌,忽然隐退,总得有个说法吧?”
苏星河不信此理,他怎会不知其中隐情?况且当年无崖子树敌无数,若有知情者,也不会让他在此藏匿几十年。
但苏星河聪慧,他无意追问,更因未从陈凌身上察觉敌意。
如此年轻,修为却深不可测,且毫无敌意,苏星河自然不愿自寻烦恼。
跟随苏星河绕路近一个时辰,三人终于来到一片平台。
陈凌一进屋即见珍珑棋局,棋子显然被移动过。
他略有所思地瞥了苏星河一眼,随后走近仔细观看棋局。
一瞬间,陈凌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至一个奇异空间,那里承载着他的前世记忆。
若非深知这是幻象,他几乎以为自己的隐秘已被揭露。
一年多后,再度凝视熟悉的城市景象——高楼林立、人群熙攘,陈凌嘴角微扬,随即摇头清醒,心神一震,脱离幻境。
随手落下一枚棋子,稳稳按在棋盘上关键之处。
顿时,广阔场地狂风呼啸,乌云密布,雷声滚滚。
一道青光环绕陈凌周身,映衬着他冷峻的眼神和沉静中透出的杀气。
这时,一声略显诧异的话语突兀响起:“嗯?以力破局?有趣!”这声音让李莫愁猛然警觉,她认得苏星河的声线,但此音显然不同。
更令她不安的是,四周并无他人踪迹。
场地狭小,四面皆为坚实的岩壁……
忽然,李莫愁灵光一闪,望向苏星河:“苏前辈,此处亦设了阵法?”苏星河正专注于棋局对弈,闻言仅木然点头,似恐错过精彩对决。
此刻,陈凌脑海浮现另一幅画面,不同于之前关于前世的记忆,这次他置身于一场激烈搏斗,而对手竟是他最大的敌手——慕容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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