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军团情义之觉醒
掉。
一直掉。
像是从没有尽头的悬崖跳下去，四周是纯得发黑的虚无。我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脚，连脑袋都轻飘飘的，好像变成了一缕烟。没有声音，没有光线，连时间都失去了意义。
这就是死么？
意识像团被水泡过的棉花，沉甸甸又模糊不清。我试着回想些什么，脑子却空空荡荡，像是被人用橡皮擦得干干净净。只记得很疼，后背像是被整个撕开，还有...热乎乎的东西往下淌。
苏沐瑶的脸突然出现在黑暗里，眼睛红通通的，像只受惊的兔子。
"别死..."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想跟她说我没事，可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急得我满头大汗，却发现自己连流汗的感觉都没有。
操。原来死了连汗都不能流。
黑暗里突然炸开一团白光，刺得我眼睛疼。不是那种柔和的光，是医院手术台那种惨白的光，晃得人睁不开眼。我下意识地抬手挡，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手居然出现了。
不是现在这只布满老茧、带着伤疤的手。这只手干净、光滑，手腕上还戴着块廉价的电子表，表盘显示着2023年8月15日。
我猛地坐起来，发现自己站在训练场上。墨绿色的军装被汗水浸透，贴在背上凉飕飕的。跑道旁的香樟树沙沙作响，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点。
"林霄！快点！磨磨蹭蹭的想挨罚啊！"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转过头，看见老班长李军那张黝黑的脸，额头上全是汗珠，迷彩帽檐都湿透了。他身后，几个平时玩得好的兄弟正冲我做鬼脸。
"发什么呆呢？赶紧的，五公里越野，最后一名今晚加练！"
我愣住了。这是...我穿越前的部队？我不是应该在那个该死的洞穴里，被改造体撕成碎片了吗？
身体像是有自己的记忆，自动跟着队伍跑起来。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流进眼睛里，火辣辣的疼。肺部像个破风箱，呼哧呼哧地响。可奇怪的是，我居然一点都不觉得累，反而有种久违的熟悉感，像是漂泊了很久终于回到家。
"嘿，听说了吗？下周演习结束，班长要请我们吃烧烤！"旁边一个矮个子士兵凑过来说，是王胖子，我以前的机枪手。
"真的假的？他上次欠我们的啤酒还没兑现呢！"另一个高个子接话，是二排长，狙击手，枪法准得离谱。
他们的声音、笑容、走路的姿势，都跟我记忆里一模一样。温暖的阳光，熟悉的声音，还有手臂碰撞时坚实的感觉...我突然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原来我一直这么想念这里。想念这些穿着军装的混蛋们。
画面突然开始扭曲，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训练场开始融化，战友们的身影变得模糊。我伸手想去抓王胖子的胳膊，却抓了个空。
"别走！"我大喊着，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周围的景象骤然破碎，白光再次吞噬一切。等我眼前恢复清明时，发现自己站在林家大宅的院子里。刺骨的寒风卷着雪花，打在脸上生疼。
对面站着几个穿着华贵的少年，为首的是林家嫡系林浩，正一脸嘲讽地看着我。
"废物就是废物，连基本的吐纳都学不会，还想修炼？"林浩一脚踹在我腿弯，我踉跄着跪倒在雪地里，冰冷的雪花钻进脖子。
"哈哈哈，看他那样子！"旁边的跟班哄笑起来。
这是我刚穿越过来时的场景。那时候的我，资质平庸，备受欺凌，每天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我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疼痛让我清醒——这不是梦，是记忆。
画面再次切换。这次是在练功房，我第一次召唤出王虎他们三个。三个穿着古代盔甲的士兵，单膝跪在我面前，齐声喊着"属下参见主公"。
王虎那张憨厚的脸，张强冷静的眼神，赵勇冲动的表情...历历在目。
"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你的人了。"王虎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我们会永远保护你。"张强说。
"谁敢欺负主公，我劈了他！"赵勇握着长刀，杀气腾腾。
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热的，划过脸颊时带着温度。原来不是没有羁绊，只是我把他们当成了...工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可以随意牺牲的工具。
直到他们死在我面前。
王虎为了掩护我撤退，被改造体撕碎。张强临死前还在用身体挡着射向我的子弹。赵勇喊着"为了主公"冲向敌阵...
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疼得我喘不过气。我蹲在地上，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原来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我以为自己不在乎，以为自己足够冷静，足够理智。
狗屁！
他们不是工具！是兄弟！是一次次把我从死神手里拉回来的兄弟！是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唯一还愿意跟着我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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