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更漏声被雨打芭蕉掩去,丽春院后巷的青苔吸饱了雨水,在灯笼下泛着幽绿的光。
韦春花攥着褪色的鎏金佛牌,指尖摩挲莲花纹路边缘的裂痕——那是三日前沈逸之替她赎回的,裂痕间隐约可见"朱"字刻痕。
"这劳什子是你爹留下的。"她突然扯开韦小宝的粗布衣襟,少年锁骨处淡青胎记形如青龙,"那年他浑身是血翻进丽春院后墙,只来得及塞给老娘半块玉佩。"
前厅忽起骚动。平日交好的小红说道:"花姐!镶蓝旗的狗腿子围了瘦西湖画舫!"
她话音未落,沈逸之已掀帘而入,银针钉穿窗纸,惨叫声中反手甩出三枚艾草香丸,辛辣烟雾瞬间弥漫厢房。
"从暗道走!"他劈掌震开妆奁后的砖墙,露出潮湿的鼠道,"带上陈总舵主,去城隍庙寻徐天川!"
韦小宝泥鳅般钻入地洞,怀中佛牌突然"咔嗒"裂开。夹层羊皮纸上,墨迹勾勒出瘦西湖十八道水湾,某处标记着前朝张士诚的"承天"私印。
"这杀千刀的朱四!"韦春花被拽进暗道前啐了一口,"说什么漕帮账房先生,原来是天地会暗桩......"
陈近南盘坐在城隍庙偏殿药浴桶中,蒸汽裹着雷公藤的苦味。他指尖摩挲青铜虎符的裂痕,忽听瓦片轻响——韦小宝倒挂在梁上,嘴里还叼着顺来的桂花糕。
"总舵主!"少年翻落地面,佛牌残片与虎符缺口严丝合缝,"您瞧这纹路像不像运河暗礁图?"
徐天川抢步上前,虎符拼接处显出一列小楷:"三渡口,石龟睁目。"老江湖的瞳孔骤缩:"是张士诚沉银的谣传地!当年朱元璋水师......"
"咳咳!"陈近南的咳嗽声打断话头,肋下绷带渗出淡红,"十五年前青木堂朱四兄弟奉命追查,却在扬州失踪。"他目光扫过韦小宝胎记,"如今看来,他倒是留了条血脉。"
庙外忽起马嘶。沈逸之闪身劈落两枚透骨钉,钉尾系着的黄符燃起绿火——正是鳌拜府豢养的西域毒烟。
"烦请徐兄弟带小宝探三渡口。"陈近南撕下衣摆疾书,血迹在布帛上洇出北斗阵型,"遇石龟向西七步,地下三尺有故人留书。"
五更的瘦西湖浮着薄雾,漕帮货船正在卸盐包。
韦小宝扮作挑夫混入队伍,后颈突然一凉——王五的峨眉刺抵着他脊梁骨:"小兔崽子敢偷老子的骰子?"
"五爷明鉴!"少年袖中滑出灌铅骰子,"昨夜赌坊那局,可是镶蓝旗的罗参将动了桌板......"话音未落,沈逸之的银针已钉入王五曲池穴。
盐包堆后钻出徐天川,判官笔点住贾老六咽喉:"天地会兄弟借漕帮水道一用。"
石龟雕像半浸在芦苇荡中,左眼被藤壶覆盖。
韦小宝按陈近南所述向西七步,铁锹撞上硬物——腐朽木匣里躺着半截断剑,剑柄缠着与佛牌同色的鎏金缎。
"是朱四的追风剑!"徐天川抚过剑身"承天"铭文,忽见朝阳穿透雾霭,断剑阴影指向上游废弃码头。
沈逸之撬开龟裂的青石板,锈蚀铁门轰然洞开,甬道两侧的夜明珠照出壁上血书:
"满清鞑子破城日,我发现张士城承天银窖沉于此江,宝藏来不及打捞,盼望后人以此为根基反清复明——天地会朱四绝笔。"
鳌拜的镶蓝旗精兵围住码头时,韦小宝正蹲在银窖口啃烧饼。二十箱贴着火漆的檀木匣堆在身后,匣内辽东寒铁映着晨曦泛蓝。
"总舵主料得准。"徐天川点燃天地会传讯烟花,"漕帮果然与鳌拜有所勾连,鳌拜所图甚大,这寒铁若是铸成箭镞......"
沈逸之突然甩出铜镜。镜面折射的日光晃得追兵睁不开眼,少年趁机将艾草灰撒向火药箱。
巨响震塌半座码头时,遥在隐藏点的韦春花哭闹道:"祸事祸事,死小鬼!老娘当年就该把你塞回老娘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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