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槐花被秋雨打落满地,贡院朱墙外挤满了青衣方巾的考生。
韦小宝蹲在茶摊棚子下,鼠尾辫梢粘着片桂花糕渣,眯眼盯着人群中那个腰挂药葫芦的灰衣书生——沈逸之的易容术当真了得,连走路的跛脚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丙字十七号,搜身!”监考官突然暴喝。被点名的瘦弱书生一个踉跄,怀中的《四书章句》跌落在地,书页间赫然夹着张巴掌大的油纸——上好的高丽贡纸,浸水不濡。
沈逸之的银针在袖中轻颤。昨夜他们跟踪礼部侍郎的管家,亲眼见这油纸从八宝琉璃匣取出,匣内三十六张一模一样的“密卷”,正是今科会试的考题。
子时,顺天府地牢。
血腥气混着霉味扑面而来。韦小宝捏着鼻子凑近铁栅,栅内蜷缩的身影突然暴起,枯爪穿透栏杆险些抓破他的绸衫——正是白日里那个丙字十七号考生,此刻双眼赤红如兽,喉咙里发出“嗬嗬”怪响。
“不是癫症,是中了苗疆的‘噬心蛊’。”沈逸之银针挑开考生衣领,膻中穴处青筋盘结如蛛网,“有人要灭口。”
暗处忽然传来铁链拖地声。满身血污的老狱卒提着灯笼现身,灯罩上“顺天”二字被划了道深深的剑痕:“三更添的死人,五更就会出现在乱葬岗。”他浑浊的眼珠突然清明一瞬,袖中滑出半枚断裂的玉佩——正是陈近南随身之物!
午时三刻,菜市口
沈逸之扮作游方郎中支起药幡,“专解疑难杂症”的幌子下藏着天地会暗号。二十口熬药陶罐咕嘟冒泡,药香中混着硫磺味——只待韦小宝摔杯为号,这些罐子就会炸成漫天传单。
囚车轧过青石板路,昨夜的老狱卒被捆成粽子,胸前挂着“科场舞弊诬陷忠良”的牌子。监斩官突然皱眉。
“刀下留人!”韦小宝的吼声混在人群骚动中。他踩着说书人的条凳跃上刑台,怀中《四十二章经》赝品迎风翻卷,墨迹遇雄黄显出血字——八旗子弟的科场名额,足足占了今科六成!
申时,八大胡同
胭脂香盖不住血腥气。韦小宝歪在丽春院雅间,看双儿将染血的密信誊抄成三百份揭帖。窗下突然传来货郎叫卖:“新到的暹罗香米,遇水开花——”
沈逸之掀开米袋,当夜,这些“会说话的米”被混入八旗粮仓,煮出的粥在月光下浮现“科举不公,天地不容”的密文。
亥时,国子监碑林
陈近南的掌风扫落碑上青苔,露出太祖皇帝亲题的“为国求贤”四字。他指尖蘸着朱砂,在残碑背面写下新铭文——三百举子的联名血书,此刻正拓印成揭帖,随着贡院槐花洒遍九城。
五更梆子响时,第一缕晨曦刺破乌云。韦小宝蹲在皇城根啃驴肉火烧,看早市百姓争相传阅“天降神谕”。
卖炊饼的王婆突然扯开嗓子:“怪不得我家二狗十年不中,原来功名都叫旗人老爷买去喽!还有什么龙儿是探花,据说是当今皇帝,皇帝怎么也参加科举啊”
沈逸之的药幡在风中猎猎作响,幡角北斗纹路指向紫禁城。东南角的了望塔上,康熙最爱的西洋望远镜正对着菜市口——那里新贴的皇榜,已被百姓的烂菜叶糊成一片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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