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的硝烟还未散尽,韦小宝赤着脚蹲在紫禁城玄武门箭楼上,十二旒冕冠歪斜挂着,怀里揣着半块杏仁酥。脚下金水河漂满赤龙铳的残片,映着城头新挂的「日月同辉」旗,像极了当年丽春院花魁娘子的绣帕。
「沈大哥这药丸子比化尸粉还唬人!」他捏着颗朱红丹丸嘀咕。昨夜子时,沈逸之在乾清宫地砖下埋的「龟息散」随熏香蒸腾,此刻龙床上躺着的「康熙」面色青灰,脉息全无——唯有韦小宝知道那不过是裹着人皮面具的冯锡范尸身。
五更天,西郊皇觉寺。
康熙褪去明黄常服,灰色僧袍被山风卷得猎猎作响。他摩挲着腕间褪色的九龙环佩,看沈逸之将银针刺入承泣穴:「小桂子倒是念旧,连假死都要选朕与皇阿玛相同的寺庙。」
「陛下错了。」沈逸之抖开铜镜,镜面「如今世间只有行痴和尚,再无爱新觉罗·玄烨。」
禅房忽起叩门声。韦小宝拎着食盒挤进来,油渍麻花的龙袍下露出半截沐王府软甲:「这素斋比御膳房的翡翠丸子还难吃!」他甩出个油纸包,里头竟是用《四十二章经》包着的酱肘子,「神武门狗洞都给你留着,啥时候想逛八大胡同——」
「砰!」
陈近南的剑鞘敲上韦小宝后脑,青龙胎记在晨光中泛金:「陛下,沐王府残部已接管九门,镶蓝旗余孽尽数困在景山。神龙教教主洪安通已被九难,归辛树联手击毙,吴三桂已归降」他忽然单膝跪地,捧出个雕满赤龙纹的玉匣,「但请陛下早定国号,以安民心。」
韦小宝挠着脖子上的冕旒流苏,瞥见窗外新铸的「日月同辉」铜钱在香火中翻腾,忽地咧嘴一笑:「我起于扬州,就叫『扬明』!这名字听着敞亮!」
登基大典当夜,乾清宫前摆满流水席。
王屋派的剑客与天地会帮众划拳斗酒,沐王府苗女绕着赤龙铳跳踩鼓舞。韦小宝瘫在龙椅上啃烧鹅,看双儿把传国玉玺当腌菜石压住辣酱坛子:「早知当皇帝能顿顿吃肉,小爷八岁就该反了!」
沈逸之拎着药箱穿过喧闹人群,「你给玄烨留的退路,」陈近南忽然出现在廊柱后,「就不怕百年后史书说你妇人之仁?」
沈逸之将艾绒搓成北斗状投入香炉,青烟在空中凝成「山河永固」四字:「能容得下前朝皇帝的王朝,才容得下万民。」
惊蛰日,长江白浪滔天。
最后三百镶蓝旗残兵跪在燕子矶,看韦小宝赤脚踩上龙舟。他忽然解下冕旒抛入江中,十二旒珠在浪尖跳成串:「告诉罗刹鬼和红毛夷,扬明的规矩就一条——」
北斗铳齐鸣,江心炸起十丈水幕,水珠在空中凝成巨大的传国玉玺虚影。韦小宝的破锣嗓子混着炮响传遍两岸:
「犯我大明者,虽远必诛!」
沈逸之的铜镜在船尾轻旋,镜面「日月昭昭」的铭文渗入江水。下游处,行痴和尚的竹筏正漂向雾霭深处,筏头摆着半块没吃完的杏仁酥。
鹿鼎世界终于告一段落,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看来新的征程即将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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