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的胡琴声戛然而止,那悠扬的旋律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生生截断,只留下檐角的秋露顺着他的麻衣缓缓滴落,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寒光,如同一串串冰冷的音符,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他缓慢飘落庭院,枯瘦的手指仍按在琴弦上,仿佛还沉浸在那未完的曲调中,无法自拔。
然而,他的目光却如刀般锐利,扫过嵩山派众人,沉声道:“衡山派的家务事,何时轮到左盟主代劳了?”言语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决绝。
费彬脸色铁青,手中的玄铁令旗被捏得咯吱作响,仿佛随时都会断裂,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怒火与不甘。“莫掌门!刘正风勾结魔教,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左盟主岂能坐视——”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试图以五岳剑派的团结来压迫莫大。
“同气连枝?”莫大冷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琴弓忽地挑起,一股剑气如霜般射出,瞬间将刘正风身前的铜盆劈作两半。
“哐当”一声,清水四溅,映出刘正风惨然的面容。莫大的声音如同寒冰一般穿透人心:“自此刻起,刘正风不再是衡山弟子!他的罪孽,自有衡山门规处置,轮不到外人插手!”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定逸师太合十长叹,眼中闪过一丝悲悯与无奈。岳不群眉头紧蹙,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与算计。余沧海却阴恻恻地眯起眼,似在盘算什么阴谋,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仿佛对这场五岳派的闹剧乐此不疲。
费彬额角青筋暴起,正欲发作,却忽见沈逸之负手而立,指尖银针寒芒吞吐,显然已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林平之更是按剑逼近,威福镖局一众镖师已悄然封住退路,气氛紧张至极,仿佛一根弦随时可能断裂。
费彬咬牙冷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好!好一个衡山派!好一个威福镖局!今日之事,嵩山派记下了!”说罢,他拂袖转身,丁勉、陆柏等人紧随其后,灰溜溜地退出刘府,那背影显得既狼狈又不甘。
人群尚未从震惊中回神,一道清朗嗓音陡然响起,如同破晓的晨曦穿透迷雾:“余观主,戏看够了,该算算旧账了吧?”
林平之白衣如雪,长剑斜指地面,剑锋映着朝阳,灼得余沧海瞳孔一缩。少年眉目凛冽,再不见半分昔日的骄矜脆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坚定的杀意与不屈的傲骨。
“四月前你青城派图谋我家传辟邪剑法,屠我镖局一十七口,今日,我要你血债血偿!”林平之的声音冷冽如刀,字字掷地有声,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无尽的仇恨与决心。
余沧海放声狂笑,那笑声中充满了嚣张与不屑。袖中摧心掌力暗涌,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来:“黄口小儿,学了点皮毛也敢猖狂?沈神医,今日你待如何?”
他的眼神始终停留在沈逸之身上,显然对这位神秘莫测的高手心存忌惮,不敢轻易妄动。
沈逸之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容:“余观主,自福州数月不见,你伤势痊愈,内息更进一步。看来余观主已练成了贵派天下独步的‘鹤唳九霄神功’,当真是可喜可贺。”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客套与敷衍,但眼中却闪过一丝精光,显然对余沧海的实力了如指掌。
余沧海吃了一惊,心中暗自嘀咕:“我那‘鹤唳九霄神功’确是已届功德圆满之境,但还差了三分火候,这沈逸之的眼力倒是厉害得紧。”
然而,当着许多高手的面,他总不能自暴其短,于是含糊谦逊了几句,试图掩饰自己的心虚。
岳不群、天门道人、定逸师太等心下也都一凉。他们都知道“鹤唳九霄神功”是青城派威力奇大的武功,数百年来没听人练成过,还道早已失传。没想到这矮子道人居然暗中痛下苦功,练成了这项功夫。难怪他这几日气焰嚣张,旁若无人,果然是有恃无恐。
沈逸之继续说道,他的声音平和而坚定,仿佛能够穿透人心:“余观主谦虚了。贵派长青子与林远图的恩怨已久,你为师报仇倒也算得上情理之中。
但你让全派学习辟邪剑法,图谋他派武学之心昭然若揭,杀害镖局十数条人命,更不是英雄行径。这样吧,今日沈某不出手,我徒儿平之苦练数月,向你挑战如何?他若战败,往事一笔勾销;他若战胜,你将贵派‘鹤唳九霄神功’作为赔罪之物,且从今往后青城地界遇见威福镖局退避三舍。”
余沧海脸色一黑,心中暗想:“姓沈的,你武艺高强,我胜你不得。林家小子往日武艺平平,就算学的辟邪剑法真传,进步神速,近日也不过堪堪与田伯光武艺相平,我怕他不成?”
他咬牙切齿,喝道:“善!林家小子,动手吧!今日比武生死难料,往日恩怨皆一笔勾销!”
话音未落,林平之身形骤动!但见剑光如电,七十二路辟邪剑法竟似脱胎换骨一般,诡谲中暗含道家冲和之意。他的剑法快如闪电,准如神箭,每一剑都刺向余沧海的要害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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