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轮寺的鎏金穹顶,在朝阳的映照下,宛如一尊巨大的血钵倒扣于天际。
沈逸之身着青衫,衣袂猎猎作响,独自坐在经殿的飞檐之上。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脱欢密信中的那句“辰时三刻,帝驾礼佛”,嘴角不禁浮起一抹冷笑。
殿内突然响起了悠扬的梵唱声,八宝转经筒的铜铃声与诵经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中。
沈逸之轻轻一点琉璃瓦,身形如同孤鸿一般掠入后殿。然而,后殿之中却空无一人,唯有一盏酥油灯在供桌上幽幽地晃动着,灯影勾勒出“吉祥天母”壁画上那狰狞的法相。
“沈盟主孤身刺驾,倒有几分荆轲的遗风。”阴影中传来一声低吟,只见西藏活佛、当朝帝师八思巴身着藏红袈裟,无风自动。
他掌心托着的金刚杵泛起一抹青芒,“可惜我早已用精神秘法探知脱欢王子心中有异,大汗此刻正在大内皇宫,万军把守。这场生死局棋——你输了。”
话音未落,殿顶的琉璃瓦突然轰然炸裂,一道身影如巨蟒破空而降。
其人双掌赤红如烙铁,正是“湿婆军荼利”的起手式“毒牙噬心”。千百道阴寒内劲自他指尖迸射而出,竟在青石地砖上犁出了一道道蛇形沟壑。
来人正是西域大宗师、哈里斯之父,大色魔贺陀罗,他无恶不作,贪财好色,是沈逸之最不佩服之人。
沈逸之袖中松针疾射而出,周天归元气墙如涟漪般荡开。松针触及毒劲的刹那,针尾忽然燃起幽蓝火焰——贺陀罗的西域邪功竟蕴含着幽冥之火!
“好个‘焚天煮海’!”沈逸之长笑一声,震得梁间积尘簌簌而落。
他木剑斜挑北斗方位,独孤九剑的“破气式”化作七点寒星。剑气与毒蛇般的内劲相撞,竟发出金铁刮擦的锐响。火星溅上壁画,吉祥天母的法眼骤然淌下了血泪。
贺陀罗身形诡谲,蛇形身法绕柱三匝,忽然使出了“虚空动”绝技。三丈距离缩地成寸,枯爪已扣向沈逸之的后颈要穴!
千钧一发之际,檐角的风铃骤响,黑水老怪萧千绝黑袍如夜枭展翼,枯瘦的五指凌空虚按——“天物刃”的至阴气劲竟将沈逸之的退路尽数封死。
“黑水滔滔,可葬蛟龙。”萧千绝冷声道,“你小子若肯自断经脉,老夫赏你个全尸。”
面临三大高手的围攻,沈逸之鬓角的霜色愈浓。他木剑忽化太极剑圈,将贺陀罗的毒劲尽数卸入地砖。
青石炸裂的粉尘中,他并指以浩然正气竟逼得贺陀罗连退三步。
八思巴金刚杵顿地,九重曼荼罗阵自地砖浮现而出。密宗真言化作肉眼可见的金色咒轮,将沈逸之周身三尺压得咯咯作响。
“盟主可知‘三脉七轮’之妙?今日便以顶轮梵火,炼汝道心!”八思巴沉声道。
沈逸之忽觉百会穴如灌铅汞,藏密秘法竟能引动周天归元真气的逆行。
危急关头,他咬破舌尖,血雾喷在木剑上——九阳真气混着血光冲天而起,将曼荼罗阵撕开了一道缺口!
“乾坤倒转!”贺陀罗窥见破绽,“湿婆军荼利”的终极杀招“灭世蛇舞”倾泻而出。无数气劲毒蛇缠上木剑,剑身瞬间爬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萧千绝忽然皱眉——沈逸之嘴角的笑意未减,碎裂的木剑竟然炸裂成碎片,刺向三大高手,逼得他们纷纷护身躲避。
赢得片刻喘息后,沈逸之以指作剑,剑走游龙,竟在虚空中勾出了洛书图形。“这招‘周天星陨’,是沈某观天地星象所悟!”
他大喝一声,剑气化作流星雨坠落而下,贺陀罗的蛇形气劲被星芒洞穿。八思巴的金刚杵应声而断,帝师暴退七步。
萧千绝抚掌大笑,黑虎应声跃上殿脊:“好个借力打力!这局算你赢半子。”黑袍一卷,他竟真的未再出手。
原来萧千绝孤芳自赏,此次出手也是承二弟子伯颜再三劝说,才勉强同意合力围杀沈逸之。
眼见沈逸之居然能临危不乱,死中求生,独战三大高手,他也无颜再战。
贺陀罗见势不妙,施展“虚空动”欲遁走。忽听沈逸之朗声吟道:“坎离颠倒炼金丹,毒蛇七寸在丹田!”松针如电射向其脐下三寸。
惨嚎声中,贺陀罗如破布袋般摔在香案上,吉祥天母壁画轰然坍塌,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惨嚎。
八思巴见状,脸色铁青。他深知萧千绝已经撂挑子,贺陀罗重伤,自己单独一人已难以制服沈逸之。
于是,他念诵起藏密秘咒。刹那间,大轮寺内钟声轰鸣,护寺金刚狮心和尚与龙牙僧人率领群僧涌出。
胖僧狮心赤臂袒胸,腰悬金刚杵,每一步都踏得青砖碎裂;瘦僧龙牙银眉倒竖,指间降龙爪寒光凛凛,每挥动一次便带起龙吟之声。
二人站定方位后,胖者喝声如狮吼震碎耳膜,瘦者指风如龙吟刺破苍穹,“龙狮合璧阵”霎时发动!
与此同时,一群身着彩衣的舞女也从侧殿翩然而出。她们身姿婀娜,步履轻盈,但眼中却透露出一股诡异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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