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鸠枯瘦的身影僵立在原地,那双锐利眼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
眼前这翻滚咆哮、威势滔天的灰黑色煞气壁垒,散发出的能量波动,竟让他这个融窍境中期的强者都感到了强烈的威胁!
那根原本布满裂痕、气息黯淡的万魂幡骨杆,此刻如同魔神复苏!
通体流淌着暗金血色的玄奥符文,幽光大盛,直冲洞顶!
无数被强行统御、痛苦哀嚎却又无比强大的怨魂虚影在壁垒表面沉浮,发出无声的尖啸!
浓郁到化不开的阴煞死气,如同怒海狂涛,从地脉深处被疯狂抽取,源源不断地注入阵法!
这哪里还是之前那个勉强二转的困杀阵?
这分明是接近三转初阶的恐怖杀阵!其威能,足以困杀甚至重创融窍境修士!
“小畜生!你用了什么邪法?!”血鸠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怒。
他掌心的暗红血芒明灭不定,蓄势待发的一击竟被硬生生憋了回去。
强行攻击这提升后的阵法,代价会很大,而且他无法确定欧阳世是否还有其他后手。
这个外门弟子,实在太邪门了!
阵法核心处,欧阳世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因寿元被瞬间抽走二十年而微微颤抖。
刺眼的霜白已从双鬓蔓延至头顶大片区域,让他看起来如同少年白头,平添了几分沧桑与凄厉。
但他背脊挺得笔直,眼神冰冷,透过翻腾的煞气壁垒,死死锁定外面的血鸠。
“血鸠长老,”欧阳世的声音透过阵法传来,带着强行压制的虚弱,却更显冷冽,“弟子已说过,血厉长老之死,乃往生教嫁祸!
执法堂铁副堂主已有明断!
你血炼堂强闯虫廪在先,欲行灭口之事,弟子被迫反击,何错之有?
长老若执意要战,弟子纵使粉身碎骨,也必催动此阵,崩掉你几颗牙!
若不信,大可一试!”
他语气强硬,寸步不让!
将“执法堂明断”、“被迫反击”的理据再次抛出,同时摆出了玉石俱焚的姿态!
他知道,面对融窍境中期,示弱只会死得更快,唯有展现出足够的威胁和韧性,才有一线生机!
血鸠脸上的刀疤剧烈抽搐,杀意如同实质的火焰在眼中燃烧。
他堂堂融窍境中期长老,竟被一个凝元境的小辈如此威胁!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但理智告诉他,强行攻破这接近三转的阵法,他即便能胜,也必付出惨重代价,甚至可能被其他觊觎者捡了便宜!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死寂时刻,一个平淡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威压的声音,如同清风般拂过压抑的虫廪:
“血鸠长老,好大的火气。
在我万蛊窟地界,对一个外门廪主喊打喊杀,是否太过了些?”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煞气壁垒的阻隔,传入每个人耳中。
血鸠瞳孔猛地一缩,霍然转身!
只见不远处的瘴雾无声分开,一道身影缓步而来。
来人一身月白长衫,纤尘不染,面容俊朗儒雅,气质温润如玉。
正是内门长老,萧逸峰!
萧逸峰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目光平静地扫过气息狂暴的煞气壁垒和壁垒后脸色惨白的欧阳世,最后落在脸色铁青的血鸠身上。
“萧长老!”血鸠心中一惊,连忙收敛了几分外放的煞气,微微躬身行礼面对百蛊境强者,
即使是融窍境中期,也必须保持足够的敬畏“此子心狠手辣,与我血炼堂血枯子、血厉两位长老之死脱不开干系!
更击杀我堂血傀卫,罪大恶极!
老夫此来,只为讨个公道!”
“公道?”萧逸峰轻笑一声,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淡淡的审视,
“血枯子追杀欧阳世于葬骨渊,反被杀,此乃技不如人,因果循环。
血厉长老失踪于往生涧,尸首在尸瘴林被寻得,致命伤乃‘蚀骨阴煞’所致,执法堂铁副堂主已有论断,指向往生教嫁祸。
此事,莫非血鸠长老认为执法堂调查有误?还是觉得铁副堂主有意偏袒?”
他每一句话都点中要害,直接将血炼堂的“理”堵了回去,更是抬出了执法堂和铁枭!
血鸠脸色更加难看:“萧长老!那不过是此子一面之词!
铁副堂主或许被其蒙蔽!况且,他击杀我堂血傀卫,总是事实!”
“哦?血傀卫?”萧逸峰目光转向阵法内的欧阳世,带着一丝“好奇”,“欧阳世,血炼堂指控你击杀其两名血傀卫,可有此事?”
欧阳世强撑着精神,声音清晰:“回禀萧长老,确有此事。
但当日,是血狰带领两名血傀卫强闯虫廪,扬言要虫廪鸡犬不留,并率先对弟子下杀手!
弟子为求自保,不得已动用阵法与搏命手段反击!
此事,执法堂弟子当时在场,可为见证!弟子亦因此付出了沉重代价!”他指了指自己刺眼的霜白发色。
萧逸峰微微颔首,仿佛了然,又看向血鸠:“血鸠长老,你也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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