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廪内,气氛比往日多了几分肃杀。
核心阵法——万魂幡骨杆,经过欧阳世十年寿元献祭强化后,散发的煞气壁垒更加凝实厚重,隐隐流转着幽光,覆盖范围也扩大了不少,带来更强的安全感。
欧阳世端坐石屋主位,闭目调息。
与毒鹫一战和后续的爆发消耗的元力,在四窍融元的强大根基下,正快速恢复。
眉心的白发,冰冷依旧。
吴老根和孙瘸子侍立一旁,脸上带着一丝兴奋和忐忑。
“廪主,您说…王魁那龟儿子,真会乖乖把东西送来?”孙瘸子忍不住问道。
“他不敢不送。”欧阳世睁开眼,眼神深邃,“除非他想尝尝执法堂黑狱的滋味,或者…他背后的人想提前暴露。”记录玉简是明牌,宗门与往生教冲突加剧的局势更是无形的压力。
王魁这种小人,最是惜命怕死。
话音刚落,虫廪入口处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惶恐的告罪声。
“来了!”吴老根精神一振。
只见庶务堂执事王魁,带着几个跟班,脸色灰败,脚步虚浮地走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几辆驮兽拉着的板车,上面堆满了鼓鼓囊囊的麻袋和密封的玉盒,散发出精纯的阴煞之气和草木清香。
“欧…欧阳廪主!”王魁远远看到石屋前的欧阳世,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跑着上前,深深一揖,姿态放得极低,“下…下官王魁,奉命…哦不,是亲自将虫廪的份例送来了!双倍!都是上等货!您…您过目?”
他示意手下打开麻袋和玉盒。果然,里面的“腐沼泥”色泽乌黑油亮,气息精纯,再无刺鼻异味;“阴血藤”枝叶饱满,药力充盈;黑铁木、青冈石等建材也品质上乘,数量充足。
甚至还有几盒额外的“养魂散”和“淬体膏”,显然是赔罪之用。
吴老根和孙瘸子立刻上前查验,脸上露出喜色,朝欧阳世点点头。
欧阳世目光平静地扫过物资,最后落在王魁那张惶恐不安的胖脸上:“王执事,早如此,何必当初?”
“是是是!下官糊涂!下官该死!”王魁冷汗涔涔,腰弯得更低了,“之前…之前是下官猪油蒙了心,听了小人挑唆,克扣了虫廪的份例!
下官知错了!再也不敢了!请廪主高抬贵手,饶了下官这次!”他绝口不提背后之人,将所有罪责揽在自己身上。
“小人挑唆?”欧阳世语气微冷,“王执事,虫廪的产出,关乎宗门资源,战时更是紧要。
若因份例问题导致产出不足,耽误了宗门大事,这责任,你十个脑袋也担不起。”
“是是是!廪主教训的是!下官铭记在心!绝不再犯!”王魁头点得像小鸡啄米。
“东西留下。滚吧。”欧阳世挥挥手,懒得再与他废话。王魁不过是一条被推出来的狗,真正的目标是他背后的人。
王魁如蒙大赦,带着手下灰溜溜地跑了。
“哈哈哈!痛快!格老子,看那龟儿子吓得!”孙瘸子畅快地大笑。
吴老根也松了口气:“总算解决了这麻烦。廪主,有了这批上等材料,虫房恢复指日可待!”
欧阳世点点头,目光却看向虫廪入口方向,那里,一股隐晦但强大的气息悄然降临。
一个身着内门长老服饰、面容与谢玉郎有五六分相似、眼神阴鸷的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
他气息渊深,赫然是融窍境后期修为!正是谢玉郎之父,内门谢长老!
他并未踏入虫廪阵法范围,只是隔着煞气壁垒,冷冷地注视着石屋前的欧阳世。
那目光如同毒蛇,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怨毒和警告。
显然,王魁的服软,代表着他这一轮的试探暂时失利。
欧阳世面无表情,毫不避讳地迎上谢长老的目光,眼神平静而冰冷,没有丝毫畏惧。
四窍元力在体内缓缓流淌,肩头冥月蛛皇蛊的气息隐而不发。
两人隔空对视,无形的压力弥漫。
片刻,谢长老重重冷哼一声,身形一晃,消失不见。
但那股冰冷的杀意,却仿佛残留在了空气中。
“廪主…是谢长老…”吴老根声音发颤。
“无妨。”欧阳世收回目光,语气平淡,“跳梁小丑而已。做好我们的事。”他转身走进石屋。
虫廪的麻烦暂时了结,但更大的危机感萦绕心头。
谢长老的敌意,麻袋日益加深的反噬,眉心的白发如同催命符…延寿之物,刻不容缓!
他取出得自毒鹫的那张万瘴谷腐毒潭地图,目光落在“血线蛭巢穴疑似点”上。
疤爷的警告犹在耳边——往生教、地龙会、危险重重。
“吴管事,孙瘸子。”欧阳世沉声道,“加紧修复虫房,恢复生产。
我不在时,虫廪由你二人全权负责,遇事不决,激活阵法核心示警,或可向柳随风师兄求助,他是萧逸峰的人,暂时还能利用。
我要外出一趟。”
“廪主,您要去万瘴谷?”吴老根担忧道,“那里太凶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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