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仁王的占卜书
宋襄公缓缓踏入太庙,那高大而幽深的空间内,青铜占卜鼎沉默地伫立着,仿佛一头沉睡的远古神兽。
火光在他踏入的刹那被惊动,跳跃着投下他颀长的影子,像是一只浴火的黑色凤凰,孤独却又骄傲地在墙壁上舒展着羽翼。
他稳稳地走到鼎前,眼神深邃得仿佛能洞察这青铜器所承载的无尽时光。他用铁钳夹起一块在鼎中烧得通红的龟甲,那龟甲瞬间泛起幽蓝的光芒,如同被殷商旧王的灵魂所附体。
龟甲上的裂纹开始疯狂地蔓延,它们像是被历史的巨手随意勾勒出的神秘符咒,每一道裂痕都像是在向他诉说着古老的秘密,那些被岁月掩埋的故事在他的注视下缓缓苏醒。
“大司马,出来吧!” 宋襄公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那声线威严而沧桑,仿佛从远古的岁月深处传来,穿越了重重的时空阴影,直抵司马子鱼的心底。
“你可知这龟甲,怎会有殷商的纹路?”他的目光锐利如剑,穿透殿内的重重暗影,精准地落在司马子鱼的身上,那眼神仿佛能洞穿时空,洞察这龟甲背后隐藏的千年秘密。
此时的子鱼正收拾着从楚国带回的羊皮,那些羊皮上绘着的诡异图案,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怪诞。
一只三年不鸣不飞的鸟,静静地栖息在幽深的古树之上;一只割股奉君的柳树精,眼中含泪,手中托着血肉;一只用羊皮换贤人的老狐狸,眼中闪烁着狡黠而又深沉的光芒。
这些图案在火光的跳动下,仿佛被邪魅所操控着变形扭曲,显得神秘而恐怖。
“君上,请听我说。”子鱼的声线带着明显的不安。他缓缓地抬起头,额角沁出的细密汗珠,宛如一颗颗细小的珍珠,在火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
“最近,市井流传一本怪书——《春秋裂帛谱》,说君上的仁义会引五国灾祸。”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指向羊皮,仿佛那些图案随时会活过来,化作妖魔吞噬在场的所有人。
宋襄公骤然将龟甲摔碎,那龟甲在接触到地面的瞬间,发出清脆而尖锐的声响,裂纹瞬间在殿内蔓延开来,如同一条条游动的蛇,带着诡异的寒意,朝着四面八方扩散。
他瞥见楚庄王的影子从屏风后探出头来,那人手中拿着的赫然是块和自己占卜用的同款龟甲。龟甲在楚庄王手中泛着幽幽的光芒,那光芒闪烁不定,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秘密,随时可能将人吞噬。
“宋兄,怎么这么不小心。”楚庄王的声音带着笑意,那笑声在空旷的殿内回荡,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一把锐利的刀,割破了这本就紧张的氛围。
“你的占卜书上说,泓水之战会有一只黑色的鹿冲入楚阵。”他将一块焦黑的羊皮抛给宋襄公,那羊皮在空中翻飞,如同一只受伤的黑色大鸟,挣扎着,哀鸣着。
“这是我从晋国商队买来的,上面画着晋文公在寒食节祭拜一只烤焦的柳树精。”他的笑容里带着几分戏谑,仿佛是在欣赏一场精彩的闹剧,而他则是这场闹剧的幕后导演。
宋襄公缓缓展开那块羊皮,刹那间,他愣住了。羊皮上的图案竟像是有了生命,开始缓缓蠕动起来。
晋文公手中的寒食面团正在他的注视下慢慢变化,竟化作了一只长着宋国图腾的玄鸟。
齐桓公的酒樽里,浮现出鲍叔牙与管仲握手的幻影,那幻影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从酒樽中走出。
秦穆公的羊皮上,百里奚正抱着一块写满殷商咒语的玉璧,那玉璧散发着幽幽的光芒,仿佛隐藏着无尽的力量。
“不,这都是幻觉!”宋襄公猛地将羊皮掷入火盆,火焰瞬间将羊皮吞噬,发出“噼啪”的声响。然而,那图案却像是刻在了火中一般,在火光中清晰的狂舞,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为力。
他转身,正对上赵武灵王踏雪而来,那人腰间悬挂的正是宋国先王的占卜玉符。玉符在寒风中微微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宛如来自远古的呼唤。
赵武灵王摘下胡服腰带上的羊皮卷轴,上面画着他修筑长城时挖出的枯骨。那具白骨的姿势,竟与宋襄公在占卜时摆出的造型如出一辙,白森森的枯骨在羊皮上显得格外刺眼。
“宋王,你的占卜书上说,长城下埋着五国的王冠。”赵武灵王的声音冰冷如冬日寒风。
他将卷轴摔在地上,羊皮瞬间化作无数飞蛾,每只蛾子的翅膀上都印着宋襄公的剪影。那些飞蛾在殿内飞舞,如同一场诡异的雪花,让人不寒而栗。
宋襄公突然意识到,殿内的所有人影都在发生变化。楚庄王的冠冕变成鸟巢,晋文公的衣袖长出柳枝,齐桓公的酒樽溢出羊血,秦穆公的羊皮泛起波纹。这些变化如同幻灯片一般,在他眼前一一呈现,让他目瞪口呆。
他转身奔向殿外,却发现自己正站在干涸的泓水河床上。一大批黑色的鹿正从河床深处涌出,它们的鹿角上,缠绕着宋国历代先王的图腾,在月光下闪烁着幽蓝的光芒,宛如来自地狱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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