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场深处,李随意似有所感的抬头望过去,疑惑道:“我好像听到那个菜鸡在叫我?”
江焕闻言安静下来仔细听了听:“没有吧?她不是说自己不善骑射,不会来西场的吗?”
“……那可未必。”
李随意轻笑一声,勒马转身就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
江焕见状只好放弃前方不远处的黑熊,转而跟着他一路奔过去。
盛辞月感觉自己的嗓子都快要冒火了。
先是被卓姚算计,带着尹玉珊来了一场极限保命。
又撞破有人偷偷往猎场里放狼,在林子里四处喊人。
中间连一口水都来不及喝。
“李……李随意!”
她声音沙哑,已经带上了破音,实在是传不出太远。
就当她绝望的快要放弃的时候,突然头顶传来一阵树叶沙沙声。
她刚一抬头,就见一道黑影从上面落下来,在她面前站定。
“怎么了?”
李随意本来照例是想要嘲讽她两句的,但是看到她苍白的小脸和一身的狼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声音只剩下了焦急。
“怎么弄成这样?发生什么了?”
盛辞月嘶哑着声音,攥着劲把每个字说清楚:“叫三殿下赶紧撤,有人往这里放狼!”
“狼?”
李随意目光冷冽下来,首先注意到的不是居然敢有人往猎场里放狼,而是:“那你跑进来做什么?”
盛辞月大为震撼。
她好心好意跑来提醒,不领情也就算了,居然还不信她?
她气得笑了一下:“行行行,我多此一举,你们爱信不信,咬死你们活该!”
奈何声音哑的厉害,里面许多字根本发不出来音,听起来一点震慑力都没有。
李随意哭笑不得的抓住她的肩膀把人掰回来:“老子什么时候说不信你了?”
“你那语气明显就是不信!”盛辞月气鼓鼓的回。
两人言语间,江焕才骑着马赶到,手里还牵着李随意那匹马的缰绳。
刚才李随意来的路上听到盛辞月声音有异,以为她遇险,嫌弃马的速度太慢,干脆弃马用轻功赶来了。
盛辞月见状连忙上前一步,然而话还没说出口,李随意就抢在前面道:“江焕,她说有人往猎场里放狼。”
江焕脸上的笑容骤然收敛,迅速从马背上下来,走到盛辞月身前。
“在哪里看到的?大概有多少人?多少狼?”
盛辞月吞吞口水,伸手指向她来的方向,言简意赅。
“那边,十几头狼,用铁笼运着往这边走,二十多人,都蒙着面。”
江焕目光望向她指的方向,又回头看看自己刚才来的方向,若有所思。
他和李随意方才是从黑熊所在方向赶来的。
这个猎场里放了两只黑熊,都是由金羽卫包围着,等到有人靠近时才会放出来。
这是本次秋猎最大的彩头,基本默认是给他和五皇子江诀准备的。
如果那群人要把狼往这边运,他们的目标就很明确了——
不是他就是江诀。
但江焕觉得,是他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毕竟他前段时间刚和幕后推动风罗种植和售卖的“大人物”交过手,还输了一场,难保那人不会因为忌惮他秋后算账,想要先下手为强。
见盛辞月还想说什么,李随意无奈的伸手捂住她的嘴:“行了,你省省吧,听着费劲。”
盛辞月瞪他一眼,不说就不说,她嗓子还疼的厉害呢!
李随意抄起手,问江焕:“什么打算?”
江焕沉重的摇头,今日秋猎,他的人都没有跟着进来。
李随意的暗锋营本就在暗处行事,更是不能暴露。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
一是快马加鞭离开围场,先保证自身安全——
如此一来,这一局他算是避战,也不要妄想能借助此事调查幕后之人。
最重要的是,现在西场已经知道了有狼出现开始兴师动众的清人,陛下现在应该也已经知晓。万一幕后之人见他跑了,命***取消,那尹怀袖极有可能被扣上一个“无中生有”造谣的罪名。
第二条路是去黑熊所在处,那里的金羽卫最起码有三十人朝上,各个身手不凡。
如果只有十几只狼的话,未必不可一战。
到时候证据在手,他就有理由顺着这条线索深入调查。
思及此处,他抬眼和李随意对视一眼。
两人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选择。
“尹怀袖。”
李随意难得正经的叫她,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推上马背。
“你现在马上离开围场。”
盛辞月抓住缰绳,呆呆的应了一声,又问:“那你们呢?”
江焕轻笑一声:“这一局,得扳回来。”
眼看李随意和江焕的身影消失在林间,盛辞月内心纠结万分。
她看看出口方向,再看看二人离开的方向,脑子里思绪繁杂。
她是想要跟过去的,但是又想到江焕一向算无遗策。他计划好的事,不会出什么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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