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幕墙外炸开一团刺目的白光，臧枫在最后半秒偏过头，子弹在钢化玻璃上撞出蛛网状裂痕。
二十三层楼下的黄浦江风裹着数据光带的碎屑冲进房间，将他手边未喝完的咖啡吹得泼在量子计算机终端上。
"赵老板的见面礼真够隆重的。"臧枫抹掉溅到眼皮上的褐色液体，视网膜上跳动的精神力透支警告已经变成血红色。
他抓起桌角发烫的全息投影仪，十二组做空指令正在南美期货市场掀起惊涛骇浪。
监控画面里的赵强把雪茄按灭在法务总监手背上，阴鸷的眼睛盯着实时交易曲线："把新加坡那笔铜期货给我平了，用三倍杠杆对冲他的离岸账户。"
"可是老板，这样我们的保证金......"
"我要看姓臧的血管爆开的样子！"赵强踹翻红木椅子时，杜瑶铂金戒指上的信号收发器突然高频闪烁，加密频段里传来三组异常资金流向。
臧枫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鼻腔涌出温热的液体。
他扯断衬衫第二颗纽扣塞进鼻孔，视网膜投影里阿根廷大豆期货突然暴跌12%。
系统自动触发的补仓提示震得他后槽牙发酸——这是赵强埋了三个月的暗雷。
"林教授！"臧枫对着空气嘶吼，实验室的量子计算机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
全息沙盘上反向做空模型开始自旋，将赵强的对冲资金引向中国稀土集团的定价陷阱。
玻璃幕墙外又传来两声闷响，这次子弹擦着他耳际飞过，把墙上的莫奈仿作《睡莲》轰成满地代码碎片。
杜瑶的幻影就在这时浮现在数据流里。
她戴着铂金戒指的左手正在修改某个隐藏参数，发梢沾着去年生日时他送的栀子花味香水。
臧枫伸手去抓那些闪烁的光点，注射过神经兴奋剂的血管突然痉挛，整个人踉跄着撞翻整排服务器机柜。
"警告，精神力阈值突破临界点。"系统的机械音混着耳鸣嗡嗡作响。
臧枫摸到摔碎的玻璃杯残片，毫不犹豫地扎进大腿外侧。
尖锐的疼痛让视网膜投影短暂清晰——杜瑶修改的居然是赵强瑞士银行的密钥锚点。
陆家嘴的霓虹灯在暴雨中晕染成血色，张记者顶着狂风冲进证券大厦时，怀里揣着沾满咖啡渍的牛皮纸袋。
七小时前那个抖如筛糠的财务副总监，此刻的证词正在他胸口发烫："赵强用慈善基金会洗钱的原始单据......还有杜瑶小姐这三个月的通讯记录备份......"
"接电话啊混蛋！"张记者疯狂按着电梯按钮，看着楼层数字从B3艰难攀升。
他不知道此刻顶楼的落地窗已经全部碎裂，臧枫正抓着垂落的网线悬在八十八层高空，脚下是载满信号干扰器的游轮旋涡。
量子计算机突然爆发的蓝光吞没了整层楼，反向做空模型终于完成最终迭代。
臧枫在呼啸的江风中大笑，看着赵强的海外账户像被刺破的气球般干瘪下去。
他腕表上的生命体征监测器开始尖叫，但视网膜上跳动的杜瑶数据残影，比任何神经兴奋剂都要滚烫。
暴雨拍打在张记者终于撞开的消防门上时，臧枫正用带血的手指在玻璃碎渣上写字。
那些混着资本血腥味的字迹，最终指向外滩十八号顶楼旋转餐厅——去年初雪那天，杜瑶就是在那里把铂金戒指戴进无名指，说要用金融模型算出爱情的概率。
暴雨中的黄浦江泛着金属光泽，臧枫攥着皱巴巴的餐厅预约券冲进外滩十八号时，定制西装还在往下滴水。
旋转餐厅的玻璃穹顶折射着陆家嘴的霓虹，侍应生端着1982年拉菲从他身边掠过，酒液倒影里晃动着三十七分钟前那场资本绞杀的残影。
杜瑶坐在去年初雪时的位置，铂金戒指在指间转出冷光。
她面前的全息菜单定格在法式焗蜗牛——那是臧枫第一次学会用期权对冲风险时，拿奖金请她吃的庆功宴。
“阿根廷大豆期货的暗雷拆除了。”臧枫把湿透的领带扯松，视网膜上还残留着做空成功的绿色数据流，“赵强在瑞士银行的密钥锚点……”
玻璃杯底磕在大理石台面的脆响打断了他。
杜瑶指尖划过全息投影，调出三个月前的通讯记录备份，加密频段里赵强的声音正在循环播放：“小臧总最近精神不济，杜小姐不如多劝劝他。”
雨滴在穹顶炸成破碎的银河，臧枫看着投影里自己注射神经兴奋剂的监控画面。
那些针孔在杜瑶的放大操作下，变成密密麻麻的谎言证据。
“你修改赵强的密钥时，用的是我们研发的混沌算法。”臧枫按住她想要关闭投影的手，掌心的枪茧擦过铂金戒指的棱角，“去年在量子计算机房，你说过这套算法要用来……”
“用来计算爱情的概率？”杜瑶突然笑起来，栀子花香混着威士忌的苦涩，“你血管里流淌的究竟是血清素还是K线图？”她甩开手的瞬间，臧枫看到自己上周入院抢救的电子病历，正从她铂金戒指的存储器里幽幽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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