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枫站在穹顶的阴影里,指尖摩挲着婚戒内侧的刻度。
太阳雨在玻璃幕墙上蜿蜒出银蛇般的痕迹,将伞面拼凑的纳斯达克图案扭曲成狰狞的电子骷髅。
“臧总,车载摄像头的影像轨迹修复好了。”李经理捧着平板的手微微发抖,“赵强在狱中操控的做空基金,交易节点和杜小姐的香水分子式...”
咖啡勺撞在骨瓷杯沿的脆响打断了他的话,臧枫望着监控画面里杜瑶三天前在证券大厦留下的侧影。
她发梢新染的银灰色像是某种密码,与车载香氛系统中跃动的碳链结构完美契合。
金融街转角咖啡馆,杜瑶搅拌咖啡的银匙在杯底划出斐波那契螺旋。
当臧枫的影子落在她手背时,那支刻着麻省理工学院校徽的钢笔在并购协议上洇开墨点。
“杜博士应该比我更清楚,当换电技术的波动率与香精化合物的挥发性产生量子纠缠...”臧枫将香水胶囊推过桌面,星空蓝领带夹闪过幽光。
杜瑶的睫毛颤动如受惊的蝶翼:“臧先生又在用伪科学理论编故事?”她翻开《金融衍生品定价模型》,书页间滑落的银杏叶书签上,用荧光笔标注的公式参数被篡改了三个小数点。
臧枫突然按住她欲盖弥彰的手。
温热的触感让两人同时僵住,玻璃橱窗外掠过的无人机群在彼此瞳孔投下数据流的残影。
三个月前他们曾在暴雨夜的证券数据中心,用同样的姿势破解过对冲基金的防火墙。
“你后颈的神经贴片该换了。”臧枫松开手时,指腹擦过她藏在衣领下的生物电极,“赵强给你注射的记忆干扰剂,正在腐蚀海马体的γ振荡波。”
暮色吞没第37层办公室时,臧枫对着五个被挂断的电话露出冷笑。
华尔街铜牛摆件在充电口闪烁红光,将通讯记录投射成悬浮在空中的血色名单——每个拒绝者的名字后面都跳动着倒计时般的债务数字。
“王总说他在夏威夷度假?”臧枫扯松领带,将威士忌浇在智能腕表上。
全息投影立刻显现出那位期货大佬正躲在赵强名下的地下钱庄,额头抵着枪管签股权转让协议。
李经理抱着加密文件箱冲进来时,正撞见臧枫把玩着杜瑶遗留的香水胶囊。
纳米级的玻璃外壳在指尖旋转,折射出《华尔街日报》头版标题:《屠龙少年终成恶龙?
起底做空新星的多重身份》。
“证券协会驳回了我们的听证申请。”李经理擦着汗珠,“但技术部破解了路演车的黑匣子,发现那些伞面图案会随着紫外线强度变化...”他突然噤声,因为臧枫正用拆开的回形针在婚戒内侧刻下新的凹痕。
暗门密码锁转动的瞬间,满墙的量子计算机同时嗡鸣。
臧枫扯下星空蓝领带缠住手掌,在布满杜瑶字迹的玻璃墙上快速书写。
当领带吸饱三十七种不同颜色的荧光墨水,深网暗桩传来的加密文件恰好开始自动解码。
凌晨三点的月光淌过键盘,臧枫盯着屏幕上跳动的K线图。
证券交易系统在他视网膜投射出猩红警告,精神力透支的刺痛感像是有蚂蚁在啃噬神经突触。
“原来如此。”他突然抓起杜瑶留在实验室的唇膏,在防弹玻璃上画出一串拓扑数列。
当第八个质数被圈起时,窗外的霓虹灯牌突然同步闪烁,将对面大厦的玻璃幕墙变成巨大的分形几何图。
李经理惊恐地看着所有显示屏开始播放赵强的全息影像,而臧枫却笑得像个发现新玩具的孩子。
他咬开杜瑶常用的那款薄荷糖,将碎玻璃般的晶体撒向空中——每一粒都在落地前显形出不同的做空指令代码。
“查这三个坐标。”臧枫将糖纸折成纸飞机射向投影墙,“当纳斯达克的电子屏开始转播世界杯,我要看到赵强最得意的量子对冲基金...”纸飞机突然自燃,灰烬拼成的数字正是杜瑶失踪那天的日期。
加密数据流在此时突破最后防线,证券交易系统的警报声与二十公里外监狱的放风铃同时响起。
臧枫扯下渗血的星空蓝领带,发现内衬上杜瑶绣的希腊字母正在月光下重组为一行小字:刻度归零时,做空全人类。
凌晨四点的雨丝在防弹玻璃上织成密网,臧枫盯着屏幕上跳动的乱码,喉间泛起血腥味。
杜瑶留下的薄荷糖纸在指尖蜷缩成团,糖霜黏在键盘缝隙里,像极了他们初遇时证券大厦外未化的春雪。
“第39次验证失败。”系统提示音刺破寂静。
臧枫扯开星空蓝领带,金属扣划过显示器时迸溅的火星里,恍惚映出三年前杜瑶在麻省理工实验室教他破译量子密码的场景。
那时她总爱用钢笔尾端戳他手背:“真正的加密就像俄罗斯套娃,你得先找到最外层那粒反物质。”
咖啡机发出空洞的嗡鸣,他这才发现最后一滴冷萃早已喝干。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婚戒内侧的刻度,忽然触到某处细微的凸起——那是杜瑶失踪前夜偷偷刻下的莫尔斯电码,经年累月的摩擦让圆点几乎变成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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