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香槟气泡在杯壁碎成细雪时,臧枫的视网膜投影正被血色代码淹没。
那些曾经如金色鲸鱼般优雅游弋的K线,此刻正扭曲成货轮断裂的龙骨形状,生物芯片传来的灼痛感让他想起三年前父母遇难时烧熔的船舷钢板。
“密钥熔点达到临界值!”杜瑶的惊呼声带着焦糖玛奇朵的甜腻,她抓着融化的生物密钥冲进实验室隔间,纳米修复仪的蓝光扫过她沾着咖啡渍的白大褂,“量子水雷的余波还在震荡,百慕大三角的服务器群……”
“不是余波。”臧枫扯开浸透冷汗的衬衫,后颈芯片的灼痕竟与美股大盘的异常波动频率同步震颤。
全息屏上跳动的血色代码突然拼成父母货轮的注册编号——这绝不是巧合。
杜瑶调试光谱分析仪的手指顿了顿,三天前撞见李老板秘书往臧枫办公室送金丝楠木雪茄盒的画面又在眼前闪回。
她故意将修复电流调高两档:“某些人不是最爱单打独斗吗?”
“上个月你生日那天……”臧枫突然抓住她旋动旋钮的手腕,修复光斑在他们交叠的掌纹间投射出克莱因瓶的拓扑结构,“李老板送来二十年年份的普洱,盒子里藏着带监听程序的茶宠——我把它改装成反追踪器放在了王秘书车上。”
在修复舱的嗡鸣声里,杜瑶瞥见分析仪显示密钥残留物中含有巴拿马珊瑚服务器的量子孢衣。
她想起毕业典礼那晚臧枫用蜡烛代码在香槟塔上写她名字的笨拙模样,鼻尖忽然泛起酸涩:“所以上周故意在晨会上凶我,是发现办公室有……”
警报声打断了未尽之言。
全息屏上的货轮编号突然分解成无数暗物质交易代码,张教授发来的紧急通讯悬浮在空气中:“小臧!系统漏洞在吞噬养老基金的反向对冲协议,这些恶意代码居然在用阿尔茨海默症患者的脑电波当跳板!”
臧枫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精神力透支的晕眩感比上次做空原油时还要强烈。
当他调出上周的防御日志,却发现所有异常数据包都带着杜瑶论文特有的贝叶斯算法特征——有人精心伪造了她团队的科研指纹。
“要联系证交所暂停交易吗?”杜瑶的声音有些发颤,她正在用口红状的数据笔在臧枫背上描摹异常代码的能谱图,玫瑰金的唇膏印在他肩胛骨处勾出斐波那契螺旋。
臧枫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按在自己心口,生物芯片的震动透过胸腔敲击着她的掌心:“来不及了,帮我接入深潜模式。”当神经链接导管刺入颈椎时,他看见杜瑶眼底晃动的泪光比百慕大的量子潮汐还要破碎。
数据洪流席卷而来的瞬间,臧枫在混沌中抓住一丝熟悉的檀香——那是杜瑶总别在领口的纳米香囊在释放镇定因子。
他在意识深潜舱睁开“眼睛”,看见被篡改的养老基金协议正化作无数铁锈色的章鱼腕足,每个吸盘都吸附着阿尔茨海默患者的记忆碎片。
“左侧第三节点!”杜瑶的指引伴着现实世界里修复激光的滋滋声。
臧枫的意识体纵身跃入数据深渊,在某个蠕动的协议触手上,他竟摸到李老板那串从不离身的黑曜石手链特有的凹凸纹理。
当臧枫用杜瑶的唇膏代码封印住最后一个漏洞节点时,证券大厦的落地窗外飘起今年第一场太阳雨。
水珠在防弹玻璃上折射出七重虹彩,而他们谁也没注意到,对面写字楼顶层的激光监听器正在虹膜扫描仪上描摹着臧枫疲惫的侧脸。
“张教授说漏洞源指向证券交易大厅的主机群。”臧枫扯下汗湿的神经链接贴片,全息屏上的血色警告已褪成淡粉,“明天开市前……”
杜瑶突然把冰镇气泡水按在他发烫的额头:“现在,立刻,回家洗澡。”她扯断还在冒火花的生物密钥残片扔进粉碎机,“除非你想让李老板的人看见堂堂做空之王挂着黑眼圈……”
电梯降到地下车库时,臧枫腕表突然收到匿名消息。
当他点开那段用莫尔斯电码伪装的交易记录,车库照明系统突然开始以道琼斯指数暴跌时的频率疯狂闪烁——而某个西装革履的身影正站在他的磁悬浮车前盖上,雨伞尖在地面积水画出诡异的期权合约符号。
证券交易大厅的玻璃穹顶将晨光折射成蜂巢状的网格,臧枫倚在镀铬栏杆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杜瑶别在他领口的纳米香囊。
当王秘书带着檀香木发蜡的味道靠近时,他故意让手中的拿铁在杯沿晃出半圈涟漪。
“听说臧先生最近在做空医疗器械板块?”王秘书的鳄鱼皮鞋在地砖上敲出精准的节拍,腕间的智能佛珠闪烁着可疑的蓝光,“李总让我提醒您,养老基金的反向对冲协议可容不得闪失。”
臧枫用杯底在栏杆上磕出清脆声响,这声波震醒了沉睡在西装内袋里的反监听甲虫。
他望着下方交易池里翻涌的红绿数据浪,突然指着某块跳动的LED屏:“看那个医药股的异常波动,像不像阿尔茨海默病患者的脑电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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