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霁刚拍了一下大腿,就立刻闭上嘴,把几乎脱口而出的责骂全咽回去了,她从褂子内兜里掏出栓着红绳的钥匙,打开家门,对仨孩子嘱咐一声,“都先去卫生间把衣服脱了,冲个澡再换上干净衣服。”
谁知实在的大样大声说 ,“娘,俺没有干净衣裳了,昨天脱的恁没给俺洗!”
齐霁确实是没洗衣服,她全副心思都在穿回2024年上,哪还记得给孩子洗衣服?
丁济群怕邻居取笑,连忙轰着孩子进屋,“进去进去!别在门口磨蹭!”
怕啥来啥,就在这时,隔壁江家的门开了,江德福笑着走出来,带点戏谑和一点点的不怀好意,“老丁啊,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这接个电话就没影了,到底是啥急事儿啊!”
“你管我啥事儿,回家抱你儿子去得了!”丁济群拉着脸。
“我就随口一问,你急啥呀!”江德福见此,也不再开玩笑,“这不是到了饭点儿么,你两口子也不回来,我看仨孩子在门口干等着,就让他们到我家吃饭,结果他们说啥也不进屋!安杰把馒头拿出来给他们吃,也都不要,再给,就全跑出去了!”
老丁还没说话,二样机灵地先说,“江叔,俺娘说了,不能随便上人家吃饭,谁家的粮食都不富余!”
“哟哟,你看看你看看!你家这仨孩子,被嫂子教育得可真好!”江德福大声夸奖道。
丁济群脸上才有了点好脸色,“那是,你也不看是谁的种!”
“奶奶的,看把你给能的!”
齐霁已经进屋子了,听到啪的一声,也不知道他俩谁使劲拍了谁一下。
然后,就是江德华的大嗓门,“嫂子你今天干啥去了,一天都不见你!”
齐霁只得回头,遥遥对她一笑,没说话。
“咋回事?俺秀娥嫂子咋那样笑呢?”德华不解地问他哥。
然后隔壁门内传出一个声音,“德华,德华啊!你来帮我一个忙!”是安杰。
“啥事儿啊?你等会儿,俺正跟俺秀娥嫂子说话呢!”
“你快来!快点!”
“一天天的,净事儿!”江德华不高兴地回家了。
门外安静了一瞬,齐霁从厨房出来,却见江德福凑在丁济群跟前似乎有话要说,她扶着门把手,似笑非笑,“要不,江团长你来我家坐会儿?”
“啊?哦哦,不了不了,我还有事儿,有事儿呢!”江德福迅速闪身回家。
丁济群忍着笑,回了自己家,等齐霁关上门,他就仰天大笑,“娘的,终于有人挤兑他一把了!哈哈哈哈!”
***
晚饭后,齐霁把三个孩子的衣服都洗了,三个光屁股的小子钻在被窝里叽叽地笑,打闹了一会儿,挤作一堆就睡着了。
丁济群拿着一把蒲扇,坐在正搓洗衣服的齐霁对面,“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到底为啥去邮电局打电话?打给谁?”
足足五秒,齐霁也没说话,只是搓洗着孩子的衣服。
丁济群不耐烦了,把蒲扇一放,齐霁忽然停止搓衣服,抢先说,“老丁,你帮我把衣服拧干了。”
丁济群顺手接过,三两下拧干了,抖搂开。
忽然寻思过味儿来,“哎?你管我叫啥?不对!我问你话呢,你让我拧衣服!再说了,你洗衣服,干嘛要我拧?娘的,那算你洗的还是我洗的?”
“我来例假了,拧衣服会肚子疼。”
“你放屁,没听说拧衣服会肚子疼!”彻底歪楼了,丁济群完全忘记了最初的问题。
“这不就听说了!”齐霁接过他手里的衣服,“哎,你还别说,你拧的怎么这么干净!一滴水都不嘀嗒!
你把那几件都拧出来吧,我肚子疼,先喝点热水去,盆里的水别倒,明天早上冲厕所。”
丁济群看着齐霁的背影,愣了半天,“娘的,这又跟谁学的,敢指使你爷们干活了!”
嘴里嘟囔着,手上已经把衣服都拧干,并且还找了钉子和绳子,一顿敲打,在厨房拉了根晾衣绳,把衣服都搭在了上头。
齐霁躺在大木床的一头,闭目装睡。
听到丁济群忙活完回来,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拉灯绳关灯,嘟囔着,“娘的,老子干活,你睡觉。”
***
齐霁慢悠悠地在窗边就着亮光做活,她昨天买了两块布料,打算给自己做件短袖衬衫和一条阔腿裤子。
大样凑过来,“娘,俺衣裳够穿了!”
“娘知道,所以这是给我自己做的。”
“啥?”
“你有意见?”
“没有,俺没有意见!”大样一溜烟跑了。
丁济群听见了,走过来奇道,“你咋舍得做新衣服了?”
“舍得。”
“以前让你做,你都不做。”丁济群觉得三年多没见的老婆,变了很多,细看又好像没变,还是大手大脚大脸盘。
齐霁从针线上抬眼刮了他一下,“以前?以前汇款单都写你爹的名字,钱取了都把在你娘的手里,我拿啥做新衣裳?”
“呃!你这娘们儿!”丁济群被堵得说不出来话,“......行行行,你咋说都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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