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下月,其实就是下一年了,过了1958年的元旦,齐霁就拎着一个大提包,坐上了青岛开往济南的火车。
这几天,丁济群一直拉着脸,但齐霁并不为所动,她提前几天就教会了大样二样去食堂买饭,告诉大样如果三样尿裤子了,替换的棉裤放在木箱子里,要及时给他换上,平时上下学帽子手套都记得戴好了。还跟小学和幼儿园的老师都做了拜托交待,最后把粮本和钱票留足了,交给丁济群。
本想拜托江德华帮忙洗洗孩子们的衣服,转念想到原剧中江德华后来还对丁济群动了心思,就立刻打消了念头。反正丁济群也是个干净利索人,不嘱咐他,他也能把孩子们拾掇干净了。
直到临出发的前一晚,丁济群还是耷拉着脸。齐霁没法摆脱这个身份,又对这个丁济群的模样还挺喜欢的,所以洗漱完毕,想了想,一回卧室就钻进了丁济群的被窝。
“你干什么?”丁济群像个贞洁烈女一样,一把把齐霁推出去。
“我干...你!”齐霁被推得火起,一骨碌起身骑到丁济群腰上,咬牙说,“老娘今天还治不了你了!”
丁济群还要再掀齐霁下去,被齐霁回手一把捉住要害,“你他娘的属驴的啊,老是尥蹶子!”
“你松手!”丁济群一时间表情复杂。
“丁济群,差不多得了啊你,这一礼拜我都给你做小伏低的,就差给你磕一个了,你还想咋地?”
“你放屁,你那叫做小伏低吗,你比黄世仁他二姨还厉害呢!”
“呸,我是黄世仁他二姨,你就是黄世仁!”
“你...哎!你撒手!”
“我实话告诉你丁济群,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儿了!你确定要我撒手?”齐霁微微扭动腰身。
“你他娘的!”丁济群抬手一把扯住灯绳,拉灭电灯,霍地翻身上马,“娘的!老子不发威,你是要反天啊”
齐霁哪肯轻易失去主动权,于是夫妻两个你来我往,很是一番鏖战,眼见东方现出鱼肚白,才堪堪收兵。
齐霁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看着经停的潍坊站站台上人流涌动,回想起昨晚的战况,以及今早丁济群在站台上幽怨的眼神,忍不住吃吃地笑了。
坐在她对面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好奇地伸头看看窗外,“王姐,你看到啥了?”
“没啥,就是想起一件事。”齐霁回过神,收起了笑容。
“啥事儿啊,让我也乐一乐呗!”
“想起我儿子了。”齐霁有些无奈,时代的差异就在这了,在前世,如果她这样说了,那么对方听出托辞,就绝不会再追问下去。
但现在不行,邻居串门是常态,也不敲门,开门就进,你如果大白天的反锁了家门,就会被大家质疑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军校家属区,更是路不拾遗,很多家属出门买菜打饭,根本就不锁门。
大家的家底都差不多,工资都差不多,一个政审早把大家调查个底儿掉了,谁也没秘密,什么边界感,什么隐私权,统统不存在!总之是我想问什么我就问,你可以不回答,反正我还能从别的地方得到答案!
这期培训,青岛市南区共有六个名额,分别参加护士、助产士和药剂师培训,大家的座位虽然不挨着,但都在一个车厢,在候车室大家都做了自我介绍,所以上来车,有几人就很快熟络起来,聊得仿佛认识了一百年一样。
齐霁一直没开口,坐在她对面的这个徐飞燕就有些坐不住了。
“啊,你有几个孩子啊?”旅途太寂寞,这姑娘大概不好意思跟旁边的两个陌生男人说话,就逮住了齐霁。
“三个,都是儿子。”齐霁不等她再问,赶紧问她,“你呢,看你年龄不大,有对象了吗?”
徐飞燕立刻害羞地笑,摇摇头说,“我三姨给我介绍了一个,见了一面,还没确定,等培训结束了再说吧。”
“哦,那人是啥单位的啊?”
接下来,也不用齐霁多引导,只需适时地点点头,或者感叹地“哦”一声,或者惊讶地“啊”一声,徐飞燕就会自动自觉滔滔不绝地说下去。
她可真能说,齐霁听都听渴了,从放在车座下的提包里取出军用水壶,喝了一口,徐飞燕见了,“王姐,你家有当兵的啊!”
齐霁点点头。这人明明看到送站的丁济群,还没话找话。
“我也渴了,快给我喝一口!”徐飞燕伸出手来。
齐霁拧上壶盖,放回包里,“不好意思,没水了。”
“我听着还有不少呢!”
“呵呵。”齐霁指指车厢尽头,“那边就有热水,要不,你去打点儿吧。”
“真抠!啥好东西啊,水又不要钱!”徐飞燕特别不理解,两人愉快地聊了半路了,怎么就不能给她喝口水呢!
齐霁别的都能和光同尘,唯有跟人共用水杯不能容忍,哪怕对方不嫌弃她,从杯子里倒出一些,也做不到。
徐飞燕气鼓鼓地从自己的提包深处翻出一个搪瓷缸子,从过道里或站或坐的人群中挤到车厢尽头接水,由于列车颠簸,人又多,她只打了半缸水,中途还洒在一个乘客的裤子上一些,那人气得骂娘,徐飞燕大声回骂,“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喊什么喊?”
坐回座位,徐飞燕把缸子放在小桌板上,脸色难看,再没跟齐霁说一句话了。
坐在她旁边座位的男人,大概是去济南出差的公职人员,他似乎也觉得齐霁有点不近人情,谴责地看了齐霁一眼,但终究没说什么。
齐霁尊重大环境,也不想完全失去自我。她也不理解徐飞燕,明知出远门,为什么不带水壶,没有水壶,水杯也应该放在提包容易拿取的地方才是,难道她出门一点规划和攻略都不做,只等着跟别人蹭用吗?
乐得耳根清静的齐霁,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车在淄博站停靠时间长一些,下去很多人,也上来很多人,靠近车门的人,有下去去活动腿脚,或者买吃食的,齐霁的座位在车厢中间,不能挤来挤去的,她就原地跺跺脚,伸伸胳膊腿,看很多人都开始吃饭,她也拿出包子吃了起来。
徐飞燕拿出一张煎饼吃起来,里面还卷了大葱,车厢里这样吃的人,还不在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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