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的指尖刚触碰到赵天雷的系统终端,整个考场突然像被扔进了搅拌机。粉笔灰在空中凝结成量子态的雪花,黑板上的麦克斯韦方程组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复杂的弦理论公式。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时空乱流中被拉长成低频轰鸣,视网膜上闪过无数个重叠的画面——有母亲在厨房熬粥的背影,有苏清影在操场递来的矿泉水,还有陈老在实验室摔碎的烧杯。
“警告:检测到平行宇宙锚点冲突。”系统的机械音带着罕见的颤音,“正在启动意识分流程序。”
林宇感觉大脑被分成了无数个薄片,每个薄片都在接收不同的感官信号。他看见左手腕上同时浮现出瑞士银行的微缩标志和母亲缝补玩偶时的顶针压痕,右耳听见赵天雷的嘲笑声从1943年的费城实验基地传来,左眼却看见2045年的自己正在给“龙骧”号的曲率引擎做最后的调试。
“这是第73次播种实验。”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所有时空中同时响起,林宇惊觉那是自己的嗓音,“每个林宇都以为自己是唯一的变量,但你们只是文明筛选程序里的不同参数。”
考场的瓷砖突然裂开,露出深不见底的DNA双螺旋结构。每个碱基对都悬挂着一个透明的培养舱,舱内漂浮着不同年龄段的自己——有穿着开裆裤抓周的婴儿,有戴着啤酒瓶底眼镜的高中生,还有浑身插满维生管的银发老者。最古老的那个克隆体正在用燧石敲打石器,掌心的皮肤下隐约可见与“科技推演系统”相同的启动代码纹路。
“看看你的平行宇宙们。”赵天雷的声音从双螺旋的顶端传来,林宇这才发现对方的系统终端早已进化成一个闪烁的六芒星矩阵,“有的在推演冷聚变,有的在解析暗能量,而你最特别——你激活了母亲的基因锁。”
林宇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想起系统揭示真相时的场景:母亲的DNA碱基对组成了先驱者技术蓝图的底层代码,而自己大脑中的生物量子处理器,正是用她的线粒体基因培育而成。当他试图触碰最近的培养舱,指尖刚碰到玻璃就激起一阵电流,舱内的高中生突然睁开眼睛,瞳孔里流淌着与“鸿蒙”AI相同的数据流。
“他们都在重复相同的命运。”赵天雷的身影在时空中游走,时而变成西装革履的政客,时而化作戴着纳粹臂章的科学家,“每个林宇都会在18岁接触到六代机设计图,都会在25岁破解曲率引擎,然后在30岁迎来文明收割者的审判——区别只是用哪种方式毁灭。”
林宇注意到双螺旋的每个节点都对应着一个三星堆青铜面具,面具的眼睛正随着克隆体的呼吸明灭。当某个培养舱里的“自己”因推演反物质失控而灰飞烟灭时,对应的面具突然喷出蓝色火焰,火焰中浮现出克雷尔帝国的星图坐标。
“你以为赵天雷是敌人?”西装革履的赵天雷摘下眼镜,露出瞳孔里的瑞士银行标志,“我们都是先驱者的棋子。你的系统需要危机刺激进化,而我的家族负责提供危机——看看这个。”
他随手一挥,时空乱流中浮现出无数封加密邮件。林宇看见自己母亲的医疗记录被篡改,苏清影的基因检测报告被植入病毒片段,甚至陈老的帕金森综合征都是人为注射的纳米机器人所致。最令他窒息的是,三年前父亲车祸的监控录像里,刹车线断裂的瞬间,有个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闪过。
“文明播种器需要完美的宿主。”纳粹装束的赵天雷用匕首挑起林宇的下巴,“你的抗压能力、逻辑思维、情感阈值都是经过计算的——包括你对苏清影的感情,那不过是系统为了刺激多巴胺分泌设置的程序。”
林宇感觉胃里翻江倒海,他想起苏清影递水时指尖的温度,想起她在樱花树下的笑靥,那些真实到刺痛的记忆竟然只是一串算法。当他愤怒地挥拳,拳头却穿过赵天雷的身体,击中了远处的青铜面具。面具应声碎裂,露出里面正在运转的量子计算机,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正是自己的脑电波频率。
“看这个。”银发赵天雷调出一段全息影像,画面里是第37次播种实验的林宇,他正跪在广岛废墟上哭泣,掌心的系统终端投射出蘑菇云的三维模型,“每次实验我们都会调整变量,这次加入了赵天雷家族的金融网络,没想到竟然触发了母亲基因的隐藏代码。”
林宇的目光被影像中“自己”的袖口吸引,那里绣着与母亲玩偶相同的蝴蝶图案。当他集中精神,系统突然过载般剧痛,所有培养舱的克隆体同时抱头惨叫,他们掌心的启动代码正在融合成一个巨大的钥匙形状。
“钥匙即将成型。”六芒星矩阵开始高速旋转,赵天雷的声音里带着病态的兴奋,“当所有平行宇宙的林宇意识归一,就能打开先驱者的青铜大门——而门后的东西,将决定人类是成为宇宙的医师,还是病毒。”
时空乱流突然凝固,林宇看见每个克隆体的眼中都倒映着自己的脸。最古老的那个石器时代克隆体蹒跚走来,将一块刻着系统启动代码的石板塞给他,石板的背面用甲骨文刻着“小宇快跑”——那是母亲的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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