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岛的礁石滩上,毛文龙望着远处驶来的关宁水师,嘴角扯出冷笑。
他早将岛上百姓编为军户,在浅滩布下暗桩,退潮时露出的尖锐木桩上,涂着从后金得来的狼毒——当年秦桧毒杀岳飞的牵机药,正是以此为引。
“大帅,后金的援军还有两刻到!”副将李矿的话让他点头,手按在剑柄上——那是当年秦桧从赵构处得来的“御赐剑”,如今剑鞘上的龙纹已被磨成狼头,剑柄内侧刻着“秦”字,每次握剑,掌心灼痕就会与刻字贴合。
袁崇焕站在旗舰甲板上,望着皮岛方向腾起的黑烟,忽然听见定边剑发出蜂鸣,剑鞘云雷纹竟投射出岳家军“翻山越岭”的阵型。
祖大寿捧着水文图上前:“大人,浅滩有暗流,怕是......”
他忽然看见主帅眼中闪过精光,那是当年在朱仙镇识破金军铁浮屠时的神情,不同的是,此刻袁崇焕的眉间,竟隐隐浮现出岳飞的“尽忠”刺字虚影。
“按岳家‘翻山阵’散开!”祖大寿突然大喝,手中钢刀划出弧线,刀刃缺口在火光中竟映出“横扫千军”的招式——这是他从未学过的路数,却在看见袁崇焕握剑时,肌肉记忆般挥出。
袁崇焕转头,看见祖大寿的刀路与自己剑柄的云雷纹完全契合,忽然想起前世张宪在黄河冰面演练的枪法,低声道:“当年你总说枪法太凶,怕伤了百姓,如今......”
“如今金军在烧百姓的村子!”祖大寿的刀劈碎一根暗桩,狼毒溅在他腕间的“岳”字刺青上,竟发出滋滋轻响,“大帅,咱们的刀,该护着该护的人!”
“让火船先行,”袁崇焕解开披风,露出内甲上绣着的“尽忠”纹章,“把毛文龙送给后金的参货,都给我堆在船头——记得在参须上系上‘秦’字红绳。”
当载满辽东参的火船撞上暗桩时,冲天火光映得海面如血,参须燃烧的香气混着狼毒,竟形成一片淡红烟雾,在后金援军的船队中引发马匹惊嘶——他们认出这是毛文龙用来通敌的参香,却不知烟雾里还混着定边剑上的大鹏羽毛粉,能让女真战马想起前世对岳家军的恐惧。
毛文龙看着燃烧的“东江”旗号,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喊杀声——袁崇焕竟带着死士从岛北的悬崖攀援而上,那里本是他认定的“飞鸟难渡”之地,却被定边剑的云雷纹剑光辟出一条血路。
“毛文龙!”袁崇焕的定边剑劈开帐门时,正看见老贼将密信塞入竹筒,竹筒上的狼头火漆印还带着体温。
他挥剑斩断对方手腕,看着滚落的火漆印——果然是狼头徽记,印泥里的朱砂,与前世岳飞毒酒中的铅粉,正是同一种矿脉所产。
毛文龙倒在血泊中,忽然笑出声来:“岳飞啊岳飞,你以为杀了我,就能堵住言官的嘴?当年赵构杀你,可不止是因为猜忌......”
他咳出的血在地上画出 “文”“官” 二字,指甲疯狂抓向袁崇焕的甲胄:“你以为杀了我,文官集团就会容你?当年赵构敢杀你,是因为满朝御史都怕你‘收复燕云后武将夺权’—— 如今的崇祯,不也在查你的关宁铁骑人数?”
说着扯断腰间玉佩,露出内层刻着的 “秦” 字小楷,那是用秦桧当年熔铸岳飞刺字的铜模刻的,每道笔画都嵌着风波亭的残雪。
袁崇焕的剑尖抵住对方咽喉,忽然想起在京城看见的《明季北略》抄本——里面记载着崇祯帝未来会因猜忌凌迟袁崇焕。
“所以你才要挑动党争,”他忽然冷笑,定边剑的剑尖在“秦”字剑柄上划出火星,“可惜这一世,朕与卿都不是前世的模样。”
刀锋落下时,毛文龙眼中闪过不甘,他腰间的“秦”字玉佩滚入血滩,背面的“桧”字小楷被血浸透,竟变成“劫”字。
袁崇焕捡起玉佩,看见背面刻着“秦”字小楷——原来轮回转世,竟连随身信物都带着前世的印记。
他将玉佩收入怀中,望着远处后金援军的旗号在海风中断裂,旗面上的狼头被火光烧成“尽”字,忽然听见心底有个声音在说:“这一次,风波亭的血,终于洗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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