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李斯的重生不是救赎,而是对权力本质的二次解构。他终其两世,从"厕鼠仓鼠"的环境决定论,到"以法为笼"的制度建构论,最终在历史的惯性中明白:真正的破笼之道,不在铁栏的高低,而在让笼中充满粟米——当生存不再需要互相啃噬,鼠笼便成了粮仓。
故事以粟米微光作结,暗合《史记·李斯列传》"吾欲与若复牵黄犬俱出上蔡东门逐狡兔,岂可得乎"的悲叹,却赋予新解:黄犬逐兔的自由,从来不是逃离鼠笼,而是让笼中充满免于恐惧的粮草。
历史的鼠笼仍在,但每个试图焊笼的人,都在笼壁留下了光的刻痕。
第一节 虱鼠同穴?初悟。
草席缝里的虱子正顺着脚踝往上爬,那细小的触感像极了三十七年前上蔡粮仓里那只皮毛油亮的仓鼠。
那时的它在瓦当花纹下穿梭,灵活的身躯仿佛带着无尽的自由与惬意,而如今的我,却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牢里,与这团灰扑扑的秽物无异。
狱卒拖着脚镣进来时,我盯着他草鞋上沾着的稻壳发笑。
稻壳上还带着淡淡的米香,那是属于粮仓的味道,曾经的我以为自己早已脱离了与鼠为伍的日子,却不想终究还是回到了这般境地。
原来这世上的鼠,不管是在粮仓里养尊处优,还是在茅厕里苟且偷生,终究逃不过被人碾死的命。
脚镣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震得我脚踝生疼。
我低头看着自己满是伤痕的双脚,那些被虱子咬过的地方已经红肿不堪,就像我这一辈子,被权力啃食得千疮百孔。
权力啊,曾经是我追逐的目标,是我以为能让我摆脱卑微的利器,可如今却成了伤害我最深的枷锁。
还记得初入咸阳时的雄心壮志,以为自己能在这权力的舞台上大展拳脚,成为万人之上的存在。
却不想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每一次的抉择都充满了无奈与痛苦。那些曾经的荣耀与辉煌,如今看来不过是过眼云烟,转瞬即逝。
牢房里的空气浑浊不堪,充斥着霉味和血腥气。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任由虱子在身上肆虐,思绪却飘回了上蔡的那个夏天。
那时的我还是个懵懂的少年,看着粮仓里的仓鼠,心中满是羡慕,渴望自己也能过上那样衣食无忧的生活。
却不曾想到,当自己真的进入了权力的粮仓,却发现里面藏着无数的陷阱和危机。
狱卒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只剩下我一人在黑暗中沉沦。我伸手摸着草席上的虱子,它们细小的身体在我的指尖蠕动,就像我这一辈子所经历的那些微不足道却又无法摆脱的痛苦。
或许,从一开始,我就错把权力当成了庇护所,却不知它其实是一个更大的牢笼,将我困在其中,无法逃脱。
第二节 茅厕瘦鼠?立志。
那年我还是郡府里抄竹简的小吏,冬夜里蹲在茅厕解手,听见梁上簌簌作响。
月光透过石缝洒进来,照见墙根下一只拖着三条细腿的瘦鼠,见人来便吱呀着往粪坑里跳。
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 在这卑微的处境里,连老鼠都活得如此狼狈。
茅厕里的气味刺鼻难闻,可我却顾不上这些,只是怔怔地望着那只瘦鼠消失的方向。
它瘦弱的身躯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凄凉,就像我在郡府里的生活,充满了艰辛和无奈。每天重复着抄竹简的工作,微薄的俸禄刚好够维持生计,身上的衣服补丁摞补丁,连握笔的手都常常因为寒冷和饥饿而颤抖。
第二日,我特意去粮仓蹲守。
檐角阴影里滚出个毛球似的东西,见了人只把尾巴往粟堆里缩,腮帮子鼓得像浸了油的棉桃。
我望着这只肥硕的仓鼠,心中忽然涌起一股不甘。同样是鼠,为何有的能在粮仓里吃得肥头大耳,有的却只能在茅厕里苟且偷生?
难道人的命运真的就像老鼠一样,由所处的环境决定吗?
"人之贤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处耳。"
我对着梁柱上的霉斑呵气,墨字在结霜的窗纸上洇开。
荀子的书房里,师兄韩非总说我握笔的手太颤,却不知那是我攥紧了袖口,怕露出里面的补丁。
我不想一辈子都做茅厕里吃屎的鼠,我渴望成为粮仓里的那只肥鼠,甚至想成为掌控粮仓的人。
当我把《论帝王之术》抄到第三遍时,竹简边缘已被指甲掐出月牙形的凹痕。
每一个字都像是刻在我的心上,让我对权力的渴望愈发强烈。
我告诉自己,总有一天,我会走出这小小的郡府,去更大的天地里闯荡,去实现自己的抱负。
于是,我开始更加努力地学习,不分昼夜地钻研典籍,哪怕手被竹简划破,鲜血染红了字迹,我也不曾停下。
因为我知道,只有通过知识,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才能让自己从茅厕里的瘦鼠变成粮仓里的肥鼠。
第三节 粟雨墨痕?初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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