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清楚了,那沈娘子真没在李大厨面前告我的状?”
屋内,听了绿衣丫鬟的回禀,田娘子又喜又疑,再三确认。
绿衣丫鬟便用力点点头,说道:“奴婢听得清清楚楚,沈娘子没说您的半句不好,还一个劲儿地夸您明是非,还了她清白。”
“那,李大厨怎么说?”
“李大厨也夸您,说您人好。”
闻言,田娘子悬了半天的心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
要知道,李有福在他们府里很是吃得开,跟府里的几位爷关系都不错。
如今他徒弟在她这里受了委屈,他要是心中不愤,跑去几位爷那里告她一状,她最终还是逃不掉一通罚。
好在那沈娘子是个懂事的,肯为她说好话!
田娘子心中感慨,暗道那瓶伤药膏没白送。
那瓶伤药膏是从皇宫里面出来的珍品,有钱都没处买。
她能得到一小瓶,还是老夫人怜惜她,听说她摔伤了腿,特意赏了她一瓶。
但她一直没舍得用。
今日拿出来送人,她心疼得都在滴血。
好在这血没白滴。
这时,又有一个丫鬟敲门进来,手里面还拿着一张单子。
“手里头拿的是什么?”田娘子担心的事情无忧了,就跟卸去千斤重担似的,整个人都松快起来。
手拿单子进来的丫鬟本来还有几分忐忑,见她一脸笑吟吟的模样,便也放下心来,禀道:“是沈娘子那边新出的一道甜饮,李大厨说这道饮品甚好,想添加在宴席单上,让来请示管事娘子一声。”
陆老夫人六十大寿,不光是城里有头有脸的官宦和富商会到此祝寿,甚至还有不少不远千里从其他地方赶过来的宾客。
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身份贵重。
因此,宴席上的每一道菜,包括席间宾客们喝得茶水,饮用的酒水,甚至是瓜果,都是提前订好了的。
从没有临时加或减的先例。
田娘子张口就要说不行。
然而话到嘴边,忽然想起沈玉楼对她的维护。
她不觉得沈玉楼临时添加甜品有什么其他目的。
在她看来,沈玉楼之所以想要在菜单上面加一道自己做的甜饮,无非是想趁机为自己搏一个名声。
毕竟,今日来的宾客非富即贵,沈玉楼做的甜饮要是出彩,一下子就可以将善厨的好名声打出去。
……倒也不是不可以成全,毕竟自己欠了沈娘子一个人情不是?
不过……
田娘子没有立马点头说可以,而是问道:“宴席上的菜单不能临时增减,李大厨应该知道这个规矩的……他怎么说的?”
“李大厨说,他知道这个规矩,所以,事后大爷和大夫人那边问起来,他会亲自去解释的。”
那这事就好办了。
有人在上面顶着,再怎么也砸不到她身上来。
田娘子心中便没了顾虑,说道:“既然李大厨都这么说了,那就依照他的意思去办,去跟厨房那边说一声,沈娘子那边需要什么食材,让厨房只管配合。”
对于田娘子会同意在宴席菜单上临时增加一道甜饮这件事,沈玉楼一点儿都不意外。
为了获得这个许可,她今天主动退让,帮田娘子免去了一场大麻烦,就不信对方连这点小小的机会都不给她。
再说了,就算后面出了什么差池,还有师父他老人家在前面顶着呢,左右都怪罪不到田娘子头上。
这样一个现成的还她人情的好机会,她不信田娘子还能拒绝。
李有福对此也不意外,但却不解。
“一道甜饮而已,真能扳倒那位韩家大小姐?”
李有福实在压不住心中的好奇,见厨房内只有他们师徒二人,便压低声音问道。
沈玉楼想了想,说道:“能不能一举将人扳倒,我不是很有把握。但我知道,借着这个机会,我肯定能让那位韩家大小姐原形毕露。”
才名冠绝四方的韩家大小姐,胸中竟无多少点墨。
届时,旁人只会怀疑韩辛夷的才名是假的。
然而韩家那边却会怀疑更多。
尤其是那位韩老爷。
据她打探来的消息,那位韩老爷是榜眼出身。
韩辛夷就是他一手教出来的。
自己教出来的女儿,肚子里面到底有没有墨水,当爹的最清楚。
可昔日惊才艳艳的女儿,忽然一夜之间变成了胸无点墨的废材,他会作何感想?会不会怀疑自己的女儿被人调包了?
所以,即便她这次不能一举扳倒韩辛夷,也能让韩辛夷在韩家的日子不好过。
韩辛夷的日子不好过,她就舒服。
天边最后一抹亮光退下时,已经准备一天的寿宴终于正式开始了。
宴客厅内灯火辉煌,将黑夜映照成了白昼,穿着喜庆的丫鬟如流水一般穿梭不停,将一道道美味的菜肴端上桌。
“不愧是御厨的徒弟,瞧瞧这些菜,光是看着就很香呢!”
“我听说这位御厨的徒弟架子大,规矩多,一般人家想请他入府置办宴席,都还请不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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