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看见体育委员和班上另外两个男生正合力抬着大型灭火器,三人脸上全是烟灰,袖口都被火星烧出了破洞。
陈锦玉的指尖刚要按上校医室的门,却突然迟疑了——
走廊里,所有幸存者都在拼命灭火。
有人被浓烟呛得流泪,有人手臂烫出水泡却仍在坚持。
他们脸上沾满烟灰,校服被汗水浸透,却仍然坚持握着沉重的灭火器。
白色的干粉喷向火场,在热浪中形成朦胧的雾霭。
走廊边缘,刘运昌他们正和五六个别班同学站成一排,齐心协力地对抗火势。
灭火器的干粉喷射距离有限,但他们仍然坚持不懈。
陈锦玉注意到,就连班上那只有一米五的小个子也咬着牙在坚持,双臂因为用力而发抖。
大家都在努力......只有自己在逃避......
这个念头让她的脸颊发烫。
面前的火光映照下,那些救火同学的脸庞通红,汗珠刚冒出来就被高温蒸发,可没有一个人退缩
"需要人手!"刘运昌朝她喊道,声音因为吸入烟雾而沙哑。
陈锦玉缓缓收回迈向校医室的左脚。
透过半开的门缝,她看到里面横七竖八躺满了伤员,而所有能行动的人——就像赵曜一样——都在外面奋力灭火。
一股强烈的羞愧感涌上心头,她咬了咬下唇,弯腰拾起刘运昌脚边的灭火器。
"保险销...在这里。"她喃喃自语,手指微微发抖地拔掉金属插销。
幸好每年开学时的消防演练都要求每个学生实际操作灭火器,这些步骤早已刻进肌肉记忆里。
"砰!"
一棵燃烧的枫树突然断裂,重重砸在走廊栏杆上。
火星四溅中,陈锦玉敏捷地往旁边一闪,灼热的气流擦着脸颊掠过。
她抬头望去,几台银灰色的消防飞行机兵正在高空盘旋,从底部喷射出精准的水雾——这些高科技设备本该是灭火的主力,但此刻显然力有不逮。
"小心!!"
一声尖叫从右侧传来。
陈锦玉转头看见一个同学正背对着倒下的枫树,完全没意识到危险临近。
眼看燃烧的树干就要砸中那个瘦小的身影,一个高大的男生猛地冲过去,用肩膀将他撞开。
"哗啦——"
燃烧的树枝擦着高大男生的后背砸在地上,溅起一片火星。
被救的同学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向救命恩人点头致意。
救人者是她们七班的男同学,郑宇凡。
陈锦玉抹了把额头的汗水,继续握着灭火器对准最近的火焰。
干粉在热浪中形成一道白色屏障,她的手臂已经开始酸痛。
但看到其他同学都在坚持,她也咬牙挺住。
抬头望向对面初一二楼,赵曜的身影格外醒目。
她正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将灭火器对准楼下的火源。
干粉如雪花般飘落,和她那头被热浪卷起的长发一起,在火光中构成一幅令人安心的画面。
经过近二十分钟的奋战,在消防飞行机兵和同学们的共同努力下,肆虐的火魔终于被降服。
最后一缕白烟升起时,陈锦玉的双腿一软,直接坐倒在焦黑的地面上。
她的手掌被灭火器磨出了水泡,校服上也满是黑灰,但心里却涌起一种久违的踏实感。
校医室内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和汗水的酸涩气息。
十几个学生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陆续走进来,像被抽走骨头似的瘫坐在各处。
饮水机前很快排起长队,陈锦玉接过前面同学递来的纸杯。
一口气灌下三杯水,才感觉干渴的喉咙好受些。
角落里,几个男生干脆脱掉了被汗水浸透的上衣。
拧开洗手池的水龙头,把整个脑袋伸到冰凉的自来水下。
水流顺着他们的脊背冲刷而下,在地面汇成一滩水洼。
"女鬼也来了...哦不,赵曜..."刘运昌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看到冲进门的赵曜时咧嘴笑了笑。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说话时还带着喘息。
班里另一个男生李延福背靠着药柜坐在地上,抬头看向陈锦玉:"对了,你俩怎么来了?你们宿舍有人受伤?"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嘴角还沾着干粉的痕迹。
"刺啦——"郑宇凡撕开纱布,给一个8班的男生包扎手臂上的烧伤。
他手上动作不停,转头问道:"女生宿舍那边情况怎么样?"
陈锦玉喝完水,抹了抹嘴角,径直走向药柜:"柴春枝受伤了,需要纱布和止血药。"
她的手指在药柜玻璃上留下几道水痕,快速搜寻着需要的药品。
"啊!"三个男生同时发出惊呼,面面相觑。
刘运昌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严重吗?要不要我们过去帮忙?"
他的眼神里透着真切的担忧,完全没了平日吊儿郎当的样子。
"药名是什么?"背着一个满载背包的赵曜像阵旋风般冲到药柜前,显然她在救火之后,从教室拿到了一整背包的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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